范蠡长长地吁了口气,夫差被困夫椒山,根本没机会再回姑苏来杀西施了,这么说,西施还在馆娃宫?他忽然跳了起来,一阵旋风似地向馆娃宫冲去。
“咣——”一声金铁交错,范蠡已经一剑斩断铁锁,踢开门冲了进去。
一路上的情景令人心惊,莲花池内水枯荷干,响屐廊中人声寂寂,一路进来,两旁皆是当日被夫差所杀的宫女,血流入长廊,已经干竭成紫黑色,尸体已经有大半腐烂,露出白骨,发出恶臭。昔日美如仙境的馆娃宫,如今已经变成人间地狱。范蠡虽经千百战役,见此地情形,也不由作呕。
西施,她只是个弱女子,夫差何其狠心,将她锁于这人间地狱,她怎么能受得了,她怎么能受得了?
“西施,西施——”他大声地叫着,声音在空空的响屐廊上一遍遍回响,他听到自己的声音从很远很远的地方传过来。
“范大夫——”长廊尽头出现了一个宫女,行礼道:“娘娘有请!”
范蠡随着那宫女向内走去,走过一重院落,那宫女推开门,范蠡走了进去。
前面仍是一条曲曲的长廊,一直通向宫室之中。
范蠡走在长廊中,不过几个转弯,便已经置身于和刚才完全不同的境界了。那尸体,那白骨,那地狱般的场景,不过一墙之隔,却已经完全看不到,闻不到了。
他走到长廊的尽头,推门进去,眼前——是如七彩云锦般重重帷幔,那流云般的轻纱漫天飞舞,恍若置身于仙境一般。
空气中,隐隐传来氤氲的香气,这香气慢慢地沁人肺腑,似人不由地放缓了脚步,慢慢地品味,忘记为何而来,忘记了自己的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