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月淡淡一笑,像是知道他要说什么,却也像是毫不在意:“施主还有什么事吗?”
狄天澜定了定神,从怀中取出桃心木梳,托在手中,问道:“在下有一问想请问师太,师太可曾见过这把梳子。”
水月并不去看,也不去接:“贫尼已经削去三千烦恼丝,怎会认识此物?”
狄天澜脸红过耳,只觉得自己刚才一言一行,无不笨拙,直欲逃开,忙合什道:“抱歉,是在下说错了,告辞。”转身欲走。
“施主,”水月忽然叫住了他,看着他的眼神,竟是大有佛门的悲悯之意,缓缓合什道:“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
狄天澜心中一动,直视水月:“师太,你——可知道了什么?”
水月不答,闭目念道:“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狄天澜啼笑皆非,只觉得此二偈似劝似讽,像是什么都知道,却又像是什么也没说,他无书不读,本也有几分慧心,立刻合什道:“见性之人,立亦得,不立亦得。去来自由无滞无碍,应用随作、应语随答。普见化身不离自性,即得自在神通游戏三昧。”
水月睁开眼,看着狄天澜的神情,竟似有些无奈:“阿弥陀佛。今夜子时,施主若有兴趣踏月而来,自可明白自在神通游戏三昧?”
狄天澜大喜:“多谢师太。”
水月却不理他,自管转过去扫地,像是当他这个人已经不存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