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全是冷笑一声,继续道:“有内忧外患,就什么也不做了吗?天天闭门自己吓自己嘛?这不是主公的性格,也不是主公的作为。”
狄天澜怒道:“你们一味奉承,却拿不出周详的计划来。狮王城数万精兵如何破?鲨王殿乘虚而入怎么办?”
尚全是呵呵一笑,脸上尽是宽容的表情:“狄堂主来的时间太短了,要是信任老朽的话,让老朽作为过来人,告诉你一句话吧!”
狄天澜冷冷地看着这个老奸巨滑,尚全是的话若是信得,天下没有不能信的事了。人面兽心尚全是,曾是江湖上的公号公敌,被武林正邪两派联手通缉。只为他行事残暴,毫无廉耻,在他的生命中每一个对他有恩有义的人,到最后都会被他出卖,被他残杀,因此才在江湖上得了一个“人面兽心”的外号。
而令狄天澜痛心的是,这样的人,沈鹰竟然会收留,竟然会重用。
尚全是很真诚很真诚地对着狄天澜道:“狄堂主,老朽投入鹰王府已经五年,这五年里,深深地明白到主公是何等地天纵聪明,高瞻远瞩,见事远比属下等高上百倍。这五年里,主公思虑周详,算无遗策,所下的命令,从来就没有错过。我们做属下的所想到的事情,早已一一都在主公的料中。我们想到的计策,再高也高不过主公的指点,我们只须听主公的吩咐,死心塌地、勇往直前的去办,最后定然大吉大利,万事如意。多年来,没有一件事的变化,不在主公的算计之中,而我们实在是资质愚钝。因此就象现在一样,许多事你虽然一时不明白,只要用心去干,到后来终于会恍然大悟的。”
若不是沈鹰在场,狄天澜差一点就把隔夜的饭都吐出来了。这人面兽心的无耻,更在他的意料之外。沈鹰、沈鹰,你信任的就是这样的人,你重用的就是这样的人?
沈鹰站了起来,道:“就这样决定了,白堂主与何堂主留守鹰王府,尚堂主和裘堂主,随我出征狮王城,各自回去点齐兵马准备去吧!”她没有提到狄天澜,没有提到天玄堂。
狄天澜心中大急,顾不得触犯沈鹰,上前一步抓住了沈鹰的手,道:“不行,鹰——”他的话没有再说下去,他看着沈鹰的眼睛,那种眼神,令他的手慢慢地缩了回去,退后一步,艰难地开口:“主公,请三思!”
第十九章
狄天澜心中大急,顾不得触犯沈鹰,上前一步抓住了沈鹰的手,道:“不行,鹰——”他的话没有再说下去,他看着沈鹰的眼睛,那种眼神,令他的手慢慢地缩了回去,退后一步,艰难地开口:“主公,请三思!”
沈鹰并不看他,淡淡地道:“好了,没事你们就退下罢!”
尚全是忙应了一声,率先告退,他是诸堂主之首,他这一告退,其他三堂主也先后告退。沈鹰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轻抚着额头,似是不胜疲累,斜倚在长榻上,似是有意无意地,已经忘记了狄天澜的存在。
狄天澜却不是一个能够忍受忽视的人,他上前一步,道:“你真的如此一意孤行,定要去攻打狮王城?”
沈鹰淡淡地道:“谁也不可能会放弃这个机会的。莫怪我没有提醒过你,身为武林四王之一,这机会千载难逢,你还不快回你的狼王宫去坐镇准备?这个时候我肯放你走,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狄天澜颤声道:“你、你要赶我走?难道说这些日子,我在你眼中,一点份量也没有?”
沈鹰疲惫地闭上眼睛:“莫要吵我,自昨天早上得到狮王的消息起到现在,我已经快两天没休息了。”
狄天澜怔怔地看着眼前略有憔悴的脸,这一刹那,自己所有的痛苦、所有的难堪全然无足轻重。只剩下对她无穷的怜惜,只想将她一把抱在怀中,代她扛起所有的重任,抚平她所有的忧虑和烦恼。想告诉她,只要有他在,一切事情都由他来承担。
他的手已经伸出去了,却停住了,眼前的人,不是他以前认识的平常女子,而是东境之王。他只能说服她,却不能抚慰她,他自己倒不怕再被她打一顿,却怕说出来的话,她根本不屑理会。没有意义的事,自取其辱的事,何必去做呢?
他沉默片刻,道:“鹰王府的部下,不比其他三王,你亲自领兵出征,不怕后院起火?”
沈鹰睁开眼睛,淡淡地道:“你是说他们不可靠吧,就是这批不可靠的人,五年来为我南征北战,立下无数汗马功劳,他们有今天,是扎扎实实,一件件事,一桩桩功劳积上来的。你只不过是个外人而已,有什么资格妄论他人?”
狄天澜心头狠狠地一痛:“我只不过是个外人而已,原来在你眼中,我只是个外人。纵然我对你这般的心意,这般的付出,在你眼中,难道还不及尚全是白无可这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