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鹰微微含笑,挥手令他出去。
望着尚全是微微颤抖的背影远去,狄天澜沉吟:“鹰,这个人可信吗?”
沈鹰微笑:“若我要找人托付大权,那第一个是你,第二个就是他。”
狄天澜剑眉一扬:“你这么信任他,别忘记了——”
“他是武林中著名的人面兽心,他过去所有的记录都是阴谋和背叛,狠毒和残暴。”沈鹰仰首大笑:“早二十年,尚全是或许是个危险人物,但是……”她眼中闪动着刀锋般的光芒,一字字地道:“他老了……”
狄天澜皱眉道:“老了?”
沈鹰把玩着手中的金杯:“对于命运来说,一个少年人,会拿现有的一绽黄金,来博取未知的一座金殿;而对于一个老人来说,他却宁愿抱紧手中已有黄金,而不会相信没到手的金殿。正因为尚全是最狡猾,所以他才最可靠。”
狄天澜怔了一怔:“最狡猾,所以最可靠?”
沈鹰镇定自若地道:“对于一个最狡猾的人来说,背叛和忠诚,哪一样得到的好处最多?对于一个老人来说,已到手的利益和空中楼阁,他更相信哪一样?尚全是作恶江湖这么多年,未能建立自己的霸业,可见他没有驭下之能。那么历数整个江湖,又有谁敢做他的主子,又有谁配做他的主子?所以……”她缓缓地倒酒:“有贼心没贼胆,他是世上最好的下属,只可惜,却是只有我敢用的下属。”
狄天澜已经惊呆了,良久,才叹道:“的确只有你敢用。一只有毒牙的蛇,谁敢将它放在怀中?”
沈鹰冷冷地道:“蛇咬人是天性,端的看主人怎么用。我养蛇,不会拨掉他的毒牙,可是我的手中,却随时准备着一把刀,它稍有异动,我就给会它一刀。我用人,将权力交付,不是基于信任,而是基于了解。正如刚才,我将佩剑赐给裘海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