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七流水价地点头,花九千又嘱咐了她几句,便陪着她上去收拾了包袱送她出门。狐七要去找猫三他们告别的时候,被她拦了下来,她说:“不用这样正式了,反正很快就回来。猫三这两天心qg不好,你就别去烦他了。”
谁说他心qg不好?早上还和她有说有笑的呢!狐七刚要反驳,花九千拍了拍她的脑袋,叹道:“有些事qg,你还是不明白。不过也好,省得烦恼。快走吧,不然天黑了还找不到驿站,大冷天的露宿么?”
一直把狐七送出门,她才松了一口气。一切都顺利,狐七平安,鬼八有了出路,虽然猫三伤心,但以他的xg子,不会难过很久。好像所有的事qg都太顺了,倒让她隐约开始不安,她的直觉向来很准,这次的不安藏得如此隐晦,她也毫无办法。是不是让鹰六继续护送狐七比较好呢?可是书局那里也需要人照应,猫三魂不守舍的根本不能办事,苏寻秀是被她束缚住的魔王,压根不能用。如果她自己回去,狐七再出什么事qg,她只怕赶不及,但一帮子人浩浩dàngdàng去西镜也太显眼了,只怕会招惹是非,这样也失去了磨练狐七的意义……她想得出神,怎么也想不到一个两全的法子驱走不安。苏寻秀下楼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个场景,花九千坐在角落里端着茶杯,露出从未有过的呆气。他暗自好笑,走过去一屁股坐下来,嚷嚷道:“喂,人也找到了,咱们接下来去什么地方?”
花九千微微一惊,抬头见是他,老练如她,想起昨天喝醉的事qg也有点尴尬。她敲了敲手里的杯子,却不答他,只是轻道:“昨天……麻烦你了。”
她甚至做好了被这坏心的魔王嘲笑一通的打算,谁知他竟然失手打翻了茶壶,热茶泼了一身,看起来竟然比她还尴尬。他一面急急拍着胸前的水珠,一面低吼道:“说什么废话呢!到底要去什么地方?!你说不说?”
花九千有点吃惊,还有点好笑,方才的一点尴尬也没了。她转了转眼珠子,靠到椅背上,慢条斯理地看着他笑,苏寻秀被她笑得浑身发毛,当下涨红了脸,用力一拍桌子,站起来就走:“毛病!不说就算!”
“秀秀!”她在后面故意叫这个可恶的小名,“原来你真是个好男人,老娘之前可看走了眼。”
苏寻秀捂住耳朵,逃也似的飞奔上楼,万般后悔为什么自己要去招惹她。他忍着肚子饿,gān脆躲在房里不出来。他现在越来越没办法和花魔女针锋相对了,不知道是她变厉害了还是自己嘴巴变笨了,反正如今他好像有点拿她没办法的样子。事qg是越来越糟糕了,他想不出对策,只能往下陷,由着她身上千万条降魔符咒罩下来,一圈圈困住他,越久就越挣脱不出去。
最后还是一身酒气的鹰六来找他,说上路了,还塞给他两个包子,据说是花魔女良心发现,知道他没吃饭,特地送过来的。苏寻秀赌气把包子丢了,就是不吃。出门看到醉成一团泥的猫三,整个是被鹰六架上车的,他嘴里还说着胡话,一会哭一会笑,像个疯子。见他这种láng狈模样,苏寻秀的心qg居然很可恶地好了起来,反正他看到人家倒霉伤心,自己就会开心无比,天生的脾气,改不了。
心qg变好了,肚子就更开始叫唤,他买了许多包子,靠在车壁上一口一个吃得香甜。猫三在旁边闹了半天,终于也睡着,花九千嫌他身上一股酒臭,直接踢到角落里。马车行了许久,倒也没什么事,苏寻秀在车里晃啊晃,肚子又吃得饱饱的,忍不住就开始打呵欠,眼皮子一个劲往下掉,正晕乎的时候,忽听外面传来一阵喧哗,马车猛地停了下来,他差点一头撞到对面的车壁上,不由捂着额头想骂几句,忽听花九千低声问鹰六:“什么事?”
鹰六轻道:“是官兵,许多人,咱们得让道。”
官兵?花九千有些吃惊,今天还是大年初二,南崎朝廷向来都不会在大年期间动兵马,这次怎么例外了?
她把窗帘揭开一点,往外看去,却见对面街角那里行来数十个着红衣的官兵,是皇宫里的人,御林军才会穿红色。为首的那人骑着黑色骏马,着暗金色长袍,上面纵横绣了南崎名花姜玺花,那是皇宫内五品以上的官员才能绣的花纹,看起来这人是个不大不小的皇宫内官。花九千上下打量那人一番,却见他左盼右顾,神气无比,态度嚣张,就好像八辈子没这样威风过一样。这人年纪倒不大,二十五上下,也难怪他这样傲慢,年纪轻轻能做五品官员,确实应该骄傲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