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把他给告了?谁?谁这么大胆子,居然敢得罪大长公主?
郝大忠心思电转,猛地,脑中浮现出一个人的面孔,赶忙问道:“不知小的身犯何罪?又是哪位递了状子?”
说话间,郝大忠已经凑到了那带刀捕快的身边,侧身背着众人,熟稔的塞给那捕快一个荷包。
捕快飞快的袖住,顺手还捏了捏,唔,硬块儿,应该是个一两左右的银子。捕快满意的笑了笑,得嘞,一个月的薪俸到手了。
收了钱,带刀捕快的语气好了些,道:“是赵国公府的顾管事递的状子,至于都告了你些什么,某就不知道了。”
果然是她!郝大忠眼中闪过一抹不屑,心道:怎么,在店里闹腾还不够,还想去公堂上折腾?哼,真当顺天府是你们顾家开的吗?
若是旁人告了郝大忠,他或许还会琢磨琢磨,然后努力想个对策。可若是顾伽罗,哼哼,郝大忠还真没把她当回事儿!
“行了,也别磨叽了,府尊大人和苦主还等着呢。”带刀捕快一侧身,伸了伸右臂,示意郝大忠上路,“郝大掌柜,走吧。”
郝大忠忙道,“差爷容小的交代几句。”
说吧,招手叫来伙计狗剩,伏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狗剩连连点头。
“行了行了,交代也交代了。还是赶紧走吧。”带刀捕快有些不耐烦,伸手推了郝大忠一把。
郝大忠一个不妨,直接被推了个趔趄,他眼中闪过一抹凶光,但当他抬起头来,又变成了讨好的微笑。
捕快们推推搡搡的将郝大忠弄出了店铺,狗剩子满眼忧心的目送他们远去。然后跟其他的伙计说了一声。他则拔腿从另一侧的小巷子跑了出去。
……
天色将晚,黔国公府的主子们用过晚膳,都聚到平安大长公主的院子里陪老人家说话。
别看私下里东府和西府斗得你死我活。但在表面上,大家还维持着和睦的假象。
平安大长公主是齐家最年长的长辈,又是高祖仅存的唯一嫡女,身份贵重。她不死。齐家就没有彻底分家,东、西两府早在四十多年前就各过各的了。但对外,却还是一家子。
所以,尽管齐令先和清河县主心里恨平安恨得牙根儿直痒痒,但该尽的‘孝道’。他们还是要尽的。比如晨昏定省。
“侄儿侄媳见过大伯母。”齐令先和清河县主恭敬的行礼,清河县主笑着道:“今个儿大伯母的气色真好,可是有什么喜事?”
大长公主年逾七旬。却因为保养得宜,看起来只有五十多岁的样子。头发花白,却梳得油亮,面容红润,唯有笑的时候,眼角、嘴角才会露出细密的皱纹。
唯一令人遗憾的事,大长公主长得很寻常,甚至还有点儿‘英气’,这也好理解,高祖作为开国皇帝,文韬武略、英雄非常,却长相奇丑,饶是贞烈皇后长得清秀,无奈高祖的基因太强大,生出来的孩子个个都肖像其父。
相较于亲哥哥太宗爷,大长公主都能算个‘美人’了。
长相不好,幸而会投胎,父亲做了皇帝,她也成了最尊贵的金枝玉叶,随后嫁入豪门,几十年养尊处优下来,倒也养就了一身的雍容贵气。
只见大长公主斜倚在紫檀透雕五屏风宝座上,笑眯眯的跟孙子、重孙子们说笑。抬眼见齐令先夫妇来了,动也不动,撩了下眼皮,道:“你们来了,坐吧。”
想起清河县主的问题,才轻笑道:“也没什么喜事,早上收到西南的信,源哥儿(指齐令源)终于说服蛮族的那个什么土司归顺朝廷,听说那土司向朝廷进贡了许多茶叶和马匹,不日就能抵达京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