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祖末年时,年迈的高祖就曾经弄过这么一回,他将大齐治下的各大卫所全都来个大调防,从北到南、从西向东,足足闹了好几年,耗费了不知多少人力物力,把各大卫所折腾得够呛,弄得民怨沸腾、卫军疲惫,环伺四周的劲敌们趁机发难,北边的鞑靼更是险些打到了顺天府,几乎酿成大祸。
也正是有了这个教训,当今才不敢轻易朝四大国公府下手,唯恐再重演高祖时的祸事。
顾崇叹了口气,还是没有说什么,但答案不言而喻。
顾则安皱了皱眉,“父亲,如此说来,圣人应该不会严惩齐家吧?伽罗回去的话,应该也不会有什么大影响吧。”至少不会牵连顾家。
顾崇还没说话,顾则成却面露不喜,“大哥,齐家出了这样的事,旁人躲还来不及,你怎么还主动往上凑?我可听说了,圣人刚下旨命锦鳞卫去西南抓人,齐家东府大奶奶和三奶奶的娘家便派人将女儿接了回去,且听那两家的意思,竟是想要女儿和离呢。正好伽罗在家里,而齐家不是也不想要伽罗这个儿媳妇嘛,索性直接来个了断,省得连累无辜。”
顾则成不喜欢顾伽罗这个侄女儿,提起她来也没什么好话。
顾则安听了,脸色微沉,伽罗是他的宝贝女儿,是赵国公世子的掌珠,怎么落在顾则成嘴里,就变成了累及家族的祸害?
“二弟,话不是这么说的,咱们顾家向来行事磊落,岂能学那等上不得台面的小门小户?亲家有难,理应帮扶,岂可落井下石?”
顾则安沉声道:“齐家出事,极有可能夺爵抄家,伽罗又岂会不知此时回齐家会吃苦?可她还是决定回去,她为何明知受苦还要回去?那还不是为了顾家的名声?”
“得了吧,大哥,伽罗是个什么性子,咱们都清楚。她不给家里抹黑就不错了,还维护名声?哼~”顾则成不屑的说道。
“二弟,你 ”顾则安猛地站起来,正欲跟顾则成好好说道一番。
顾崇看不下去了,冷声喝道:“好了,又不是什么大事,外头还没有闹起来呢。你们两兄弟倒先吵起来了。伽罗为了家里。决定回去,这很好,不管过去她做了什么。单冲她能主动回去这一点,就表明她是个好孩子。阿成,伽罗是你嫡亲的侄女,我不奢求你对她像亲生女儿一样。但也须得有做长辈的样子。”
“还有你,老大。我还在跟前呢,你就吹胡子瞪眼的,怎的,你还想动手打你弟弟不成?”
顾崇不偏不倚。两个儿子各打五十大板。
最后道:“伽罗既然想回去,那就回去吧。大郎,抽个时间。你亲自把伽罗送回齐家。”
顾则安说的没错,顾家是磊落人家。决不能做落人口实的事。再者,就算齐家真的被抄家夺爵又如何?当年他们顾家不也是沦落到充军的地步,但还不是缓了过来?
顾崇相信,齐子孺的后人都不是怂蛋,今日跌落低谷,明日也能重返朝堂!
……
“公主,咱们这是去哪儿啊?”身着男装的小宫女春桃怯怯的问道。
同样一身男装的九公主忙叱道:“都说了叫我少爷,怎么还叫公主?”
春桃赶忙改口,“是,是,少爷,咱们去哪儿呀。您的病刚刚好,娘娘交代下来,让您好生静养呢。”
结果九公主的神智刚恢复,便偷偷换了男装,拿着上次皇后赏的令牌出了宫,身边只带了春桃、春杏两个宫女,望着熙熙融融的行人,春桃的心都要蹦到嗓子眼儿了,唯恐九公主被不长眼的贱民冲撞了。
九公主不耐烦的摆摆手,“放心吧,一切有我,母亲那儿不会怪罪的。”终于不用装傻了,九公主欣喜不已,满脑子的计划想要实施。
可一想到姚希若竟成了她的恩人,她就满心的别扭。
她是个恩怨分明的人,有恩必须报,有仇也绝不放过。虽然前世的时候,她已经报了仇,将姚希若弄得身败名裂、死无葬身之地,可自己也没落得好啊,大好年华被关在了铁槛庵,好好的人险些被逼疯,最后更是和姚希若同归于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