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氏大怒,正欲扬声斥责,顾伽罗忙伸出巴掌在她面前晃了晃,“堂婶,母亲刚刚睡下,就让她好好歇一歇吧。”
顾伽罗的脸上满是祈求,只把宁氏看得怒意丛生 顾氏这是什么意思?是暗暗指责她宁氏不懂事、不体恤长嫂吗?
宁氏想甩开,但顾伽罗的手却似钳子一般,宁氏根本就挣不开。
“……好,好,顾氏,你果然是个孝顺的好孩子!”宁氏的笑容很冷,几乎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
顾伽罗腼腆的笑了笑,仿佛没有听出宁氏话里的反讽,柔声细气的说:“堂婶谬赞了!”
赞?赞你奶奶个爪!
宁氏暗自爆了个粗口,见顾伽罗一脸坚持的模样,她知道,今天是不能再跟清河县主纠缠了。不过,这也无妨,马氏躲过了今天,还有明天。
宁氏打定主意,她跟马氏杠上了,只要夫君、儿子还在诏狱一天,她就来找寻马氏‘求情’。反正她不管家,有大把的时间可以跟清河县主耗着!
……
宋氏在沉香院转了转,确定齐家对女儿还算看重后,便起身告辞了。
清河县主送走宋氏,便叫上顾伽罗,婆媳两个在西次间的临窗大炕上商量事情。
“……香儿,家里的情况大大抵就是这样。国公府的田产、铺面全都没有了,现在的吃用全都是我们几个的嫁妆。”
清河县主难掩疲惫的揉了揉额角,将家里的现状说了说。
她这么说,倒不是暗示顾伽罗将自己的嫁妆也交出来,只是想让顾伽罗心里有个底 齐家已经败落了,吃穿用度再难恢复往日的份例,她在齐家,注定要吃些苦头!
顾伽罗缓缓点头,这些她早就打听清楚了,心里也有了准备,“母亲也无需着急,待父亲和大爷回来,家里有了支撑门户的男人,一切也就好了。”
齐家之祸,究其原因与齐令先父子并无直接关系,圣人对齐令先非常器重,否则也不会在齐家落罪的情况下,还准许齐令先戴罪立功。
如今齐令先父子还在西南,那边大局已定,但还有一些流寇和前朝梁王的匪兵流窜,倘或齐令先和齐谨之能荡平流寇,剿灭梁王的匪兵,圣人一时高兴,或许还会有所封赏。
即便没有封赏,父子两个在圣人那儿挂了号,清河县主再稍稍活动下,没准儿就能给他们谋个新差事。
如此,齐家就有了复兴的机会。齐家的困境也能逐渐摆脱。
顾伽罗对此很有信心,不过,齐家现在没有什么营生。齐家的主子们却还需要大把的银钱花用,这也是个事实。
顾伽罗掰着手指算了算:
大长公主重病,看病吃药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其二,齐令源父子在诏狱,时常需要打点,虽然花用的是东府的银子,但东西两府没有分家。现在更是用一个账房走账。东府的银子说到底也是齐家的钱;
其三,齐勉之被赐婚,婚期定在了来年春天。聘礼、婚礼等费用加起来,也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除了这几项大宗,还有日常的花用,零零总总加起来。每个月也要五六百两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