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伽罗暗自猜度着,但还是利索的起身,紫薇忙上来给她整了整衣服,再三确定她的妆容没有问题。
整理了一番,顾伽罗抬脚往外走去,一边走,她一边问夏至:“大长公主可有说是什么要紧事?”
夏至摇摇头,偷眼觑着顾伽罗的脸色,犹豫道:“县主倒是低喃了一句,婢子隐约听到了诏狱、赎买几个字眼。”
顾伽罗脚下一停,赎买?诏狱里的人犯也能赎买?
但县主既然这么说了,应该是听到了什么风声。只是似齐令源和齐勤之这样的情况,即便真的能赎买,定是一笔极大的数额。
而齐家……顾伽罗唇边勾起了一抹微嘲。放眼整个齐家,也就是她顾伽罗有钱了。当然还有一个大长公主,但这位祖宗最是个‘节俭’的人,让她掏出一半的身家银子,这比要了她的命还要严重呢。
再者,不是还有她顾伽罗嘛,既然有人能拿出这笔钱。大长公主自然不会动用自己的私库。
但让顾伽罗意外的是。大长公主叫大家过去,并不是商量‘筹银子’,而是
“什么?大伯母。您、您要去慈宁宫请罪?”
清河县主一脸的惊诧,很显然,她也没有想到。
大长公主歪在一架黑漆螺钿万字纹的架子床上,身后倚着个迎枕。她淡淡的扫了在座众人一眼,道:“家里出了这样的祸事。本、我早就该进宫请罪。只是那时身体不好,心有余而力不足,眼下身子终于好些了,我也该去跟太后、圣人告罪了!”
而宫里那对母子。应该正等着看她平安下跪呢。
“……这、这不好吧,大伯母您上了年纪,又是大病初愈。怎能去宫里请罪?”
清河县主眼中眸光闪烁了下,嘴里象征性的说着劝阻的话。
“是啊。祖母,您的病还没有好彻底呢,真能受得了那份罪?”
坐在近前的一个十四五岁的明艳女孩,满是担忧的说道。
“慧姐儿乖,祖母这辈子经历的多了去,幼年时更是跟着父皇母后东征西战的,眼下这点子苦又算得了什么?”
提起早已薨逝的齐高祖和贞烈皇后,大长公主眼底满是怀念。如果父皇母后还活着,哦不,哪怕是皇兄还活着,她也不至于被人逼迫至此啊。
罢了,只要能早日把儿子、孙子救出来,她受点委屈、吃些苦头也不当什么。
或许,太后和圣人看到她堂堂平安大长公主如此卑躬屈膝的模样,还能消消气,不再事事针对她们一家呢。
顾伽罗站在清河县主后面,冷眼瞧着,大长公主床前围着的多是她的嫡亲儿媳以及孙子孙女,而清河县主仗着辈分,才立在了前头,至于庶出的齐令清一家则识相的站在了外围。
甚至在众人纷纷劝说大长公主的时候,齐令清一家也都默不作声。而大长公主更是正眼都不看他们一眼。
这东府二房,果然是空气一样的存在啊。
顾伽罗不着痕迹的打量着,忽然,目光掠过齐慎之的时候,竟被他发觉了,齐慎之丝毫不以为意,反而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暖暖的微笑,让人看了,很是惊艳。
顾伽罗收回目光,压下心底怪异的感觉,继续听清河县主跟大长公主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