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您别说了!”宁氏的话还没说完,齐勤之便噗通一声跪下了,膝行几步来到清河县主跟前,又愧又羞的说道:“大伯母教训的是,都是我的错,是我害了国公府,是我连累了家里,如今大伯父和堂弟还在西南苦熬,大伯母心疼他们,心里自然有气。“
齐勤之一边说着,一边咚咚磕着头,“大伯母,我知道错了,但祸事已经做下,再难挽回。侄儿不敢奢求伯父和您的原谅。只求两位不要生气,以后伯父、伯母有什么差遣,只管交给侄儿,侄儿万死不辞。”
清河县主眼中闪过一抹讶然,这还是那个骄傲自负、目中无人的齐勤之吗?短短几个月的时间,他竟是脱胎换骨了一般。
心中暗暗升起一抹警觉,清河县主却装着惊愕的样子。慌忙将齐勤之扶起来。
故作无奈的叹了口气。清河县主道:“勤哥儿,我不是怪你,唉。我只是觉得,眼下咱们齐家正是风雨飘摇的时候,半点波折都经不起了。以后,不管是你、还是谨哥儿他们。都要谨言慎行啊。”
齐勤之连连点头,眼中满是信服。仿佛清河县主说了什么至理名言一般。
见此情况,清河县主心中愈发惊醒:齐勤之果然变了,变得更加狡猾,更加不好对付了!
……
春晖堂里满是久别重逢、劫后余生的欢喜。而顾伽罗所在的沉香院里,气氛却有些沉闷。
“大姑娘,您怎么了?”
冯妈妈观察了几天。终于忍不住了,选了个无事的下午。将一众丫鬟打发出去,拉着顾伽罗悄声道:“可是出了什么事?”
冯妈妈觑着顾伽罗的脸色,试探的说道:“是不是跟杨家表小姐有关?”自从杨晴来寻大奶奶说了一回话之后,大奶奶的情绪便有些不对劲。
顾伽罗呼吸停顿了下,迎上冯妈妈关切的双眸,犹豫再三,还是将‘房客’留给她的烂摊子告诉了冯妈妈。
“……贱人!”冯妈妈恨恨的骂了一句,想了想,问道:“大姑娘,你是怎么想的?”
私下里,冯妈妈还是习惯叫顾伽罗‘大姑娘’。
顾伽罗叹道:“我已经有了主意,但是一时还没有决定下来。”
如果说杨晴赤果果的拿那件事做要挟,顾伽罗还有法子破解,可问题是,杨晴明明猜到了自己的心思,却还故意装傻。
仗着年纪小,听不懂顾伽罗的暗示,不但没有收敛,反而时常跑来寻她说话,动不动就说杨 已经走到哪里了,什么时候可以抵达京城。
还悄悄拿一些据说是杨 写的情诗送给顾伽罗。
顾伽罗不收,她就一副‘你怎么这么无情无耻无理取闹’的模样,让顾伽罗看得十分牙疼。
说句不好听的,现在的杨晴仿佛化身牛皮糖,死死的粘住了顾伽罗,怎么甩都甩不掉。
顾伽罗还忍不住担心,若是某天一家人齐聚在一起,杨晴再来个‘童言无忌’,‘无意间’说穿了顾伽罗和杨 的小,那、那后果,真心不怎么美妙啊!
冯妈妈听了也有些皱眉:“听大姑娘这话,杨家兄妹应该是想要些黄白之物,实在不行,咱们破财免灾吧。”
顾伽罗有‘前科’,名声好容易洗白了,再也经不起半分折腾了。
杨晴这般纠缠,应该也正是看到了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