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一听到‘母亲’二字。齐谨之抬起的脚又落了下来。耳边忽然响起母亲交代他的话,齐谨之双目圆睁,狠狠的盯着顾伽罗好一会儿,才硬生生将胸中的怒火压下。
罢、罢、罢,他齐谨之堂堂六尺男儿,怎能跟个内宅妇人计较?
昨日、昨日就当他欠顾伽罗的,毕竟他曾经对她动过杀手,顾伽罗报复回来也在情理之中。他们算是两清了!
“哼!”齐谨之松开紧握的拳头,冷冷的看了顾伽罗一眼,道:“我们的旧账一笔勾销!”
顾伽罗稍稍松了口气,齐谨之的话不多,但表达的意思却十分明确:
第一,昨日的事,他不再追究;
第二,过去的恩怨,也可以暂且揭过;
第三,以后顾伽罗必须安分守己,倘或有个行差踏错,旧账新仇加起来一起清算!
齐谨之肯放下旧日冤仇,这是好事,这表明,顾伽罗还能继续在齐家待下去,还能借着齐谨之来重塑形象。
“好,一笔勾销!”顾伽罗笑容真切了几分,其实她更想说的是,亲,合作愉快哦!只等她彻底挽回了名声,她便会放彼此一个自由。
如此,她和齐谨之也不必两看相厌了!
“哼!”齐谨之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径直朝正房走去,路过顾伽罗的时候,更是看都不看她一眼。
顾伽罗却不以为意,笑嘻嘻的跟上齐谨之,柔声问道:“大爷,昨夜睡得可好?妾身让夏荷她们服侍您洗漱?对了,今天要祭拜祖先,你看穿哪件衣服合适?”
齐谨之猛地顿住身子,转过头,冷冷的看着顾伽罗,什么也没说,就那么看着她。
顾伽罗丝毫不惧怕他的冷眼,继续笑着说道:“母亲命针线房给大爷做了好几件棉袍,对了,还有几件大毛衣裳,大爷喜欢什么颜色和款式的?您说与妾身,妾身以后也好留意?”
“……”齐谨之额角抽了抽,心道,世间怎么会有顾伽罗这样‘厚脸皮’的人?
昨日他们两个还打得你死我活呢,今天她就能笑靥如花的细心伺候他?!
哦不,不对,顾伽罗的‘变脸’不是时隔一日。齐谨之猛然想起,昨日他和顾伽罗打完架,那个女人便迅速换上了一副贤妻良母的假面,对他好一阵嘘寒问暖,还含笑陪着他听曲妈妈聊天。
若不是最后顾伽罗命人将昏昏欲睡的他送到东厢房休息,齐谨之险些以为他们夫妻是再正常不过的新婚夫妻,而绝非势如水火的怨偶!
“你竟是变得越来越‘贤惠’了呢。”齐谨之讥诮的说道。
顾伽罗仿佛听不出他话里的讽刺,反而故作娇羞的说道:“大爷谬赞了,妾身以后定会好好伺候大爷的!”
一拳打到了棉花堆里。齐谨之好不憋屈,一甩袖子,没好气的冷哼一声,直接朝正房走去。
顾伽罗低着头,忍着笑意,‘恭顺’的跟着夫君进了正房。
夫妻两个先后洗漱、换了正式的衣服,然后一起往萱瑞堂走去。
今天是腊八。按照习俗。一家人要去祠堂祭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