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出了冯家。上了自家的马车,齐谨之才长长了舒了口气,然后发现自己的里衣都被冷汗浸湿了。
顾伽罗夫妇在冯家用过了午饭,直到申正(即16:00)时刻才告辞离去。
齐谨之被冯明伯灌了几杯酒,不禁带了几分酒意,脑中又想着冯大舅跟他说的话,暂时没有跟妻子闲聊的兴致。
顾伽罗也想着自己的心事,夫妻两个便谁也没有开口,安安静静的回到了文昌胡同。
路过隔壁邻居的时候,顾伽罗发现,那户人家大门洞开,十几个下人进进出出的搬着东西,门口还停着几辆宽敞的马车。
咦?这户要搬家?
顾伽罗暗自诧异,不过也没有多想,左右不与自己相干。
夫妻两个进了二门,先去萱瑞堂见清河县主。
一进门,两人便敏锐的发觉气氛不对劲,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清河县主居然阴沉着脸,毫不掩饰她此时的愤怒。
“母亲,我们回来了!”
顾伽罗和齐谨之对视一眼,然后装着什么都没有发觉的行礼。
清河县主见他们回来了,总算收敛了怒容,点点头:“回来了,亲家舅老爷、舅太太可好?家里都安顿好了?”
顾伽罗赶忙回道:“都好,舅父和舅母还命我给父亲和母亲问好呢。”
清河县主扯出一抹笑,“亲家舅老爷和舅太太真是太客气了。香儿,来,咱们娘儿俩说说话。谨哥儿,你就别再这里杵着了,去书房见你父亲吧。”
齐谨之冲着顾伽罗使了个眼色,欠身退了出去,出了萱瑞堂,他便快步朝外书房走去。
“谨哥儿回来了?”
齐令先伏在书案上写着什么,听到通传,也不等下人传话,直接扯着嗓子喊道:“进来说话吧。”
齐谨之应了一声,推门进了书房,“父亲!”
齐令先手里还握着毛笔,扬了扬下巴,“坐吧。”
齐谨之自己搬来一把椅子,坐在了齐令先对面。
齐令先继续写着,嘴里却问道:“拜见过冯家舅老爷了?”
齐谨之‘嗯’了一声。
齐令先又问:“冯子敬说了什么?”
子敬是冯延寿的字。
齐谨之道:“舅父说有两个职位,第一去户部做个主事,从六品;第二去地方做个县令,正七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