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仲泰又详细的举了几个例子,用实例清楚的告诉齐谨之:亲,别看着现在乌撒县城里安安静静的,这里并不是什么乐土哦。或许,明天就会有马贼、山匪出没。
齐谨之瞪大了眼睛,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样,“竟已经乱到这个地步了?”
听马仲泰这话,乌撒哪里是县城啊,简直就是个贼窝了呢。
“……”马仲泰没说话,略带羞愤的点了下头。作为乌撒的代理主政官,治下却混乱不堪,说得轻一些,他马县丞是平庸无能,说得严重一些,他这是渎职!
“嘭!”齐谨之用力捶了下书案,恨声道:“好一群没有王法的东西,竟敢祸害我大齐百姓,过去也就罢了,以后我定不会饶了他们!”
马仲泰的额角抽搐了下,不知为何,他总觉得齐谨之这番话似有所指呢。
“都是下官无能,辜负了圣人和府尊的器重,”马仲泰很会做戏。羞愧的偏过头,抱起双拳冲着京城的方向拜了拜,哽咽着说:“下官、下官真是太没用了。”
“都是梁逆的罪过,与马县丞有何干系?”
齐谨之睁着眼睛说瞎话,柔声劝慰道。
马仲泰抬手用袖子擦了擦眼角,再三告了罪,然后用欣喜的语气说道:“现在好了。大人您来了。咱们乌撒定不会再像过去一样了。”
齐谨之故作谦虚的摆了摆手。
马仲泰吸了吸鼻子,招手唤来门口侍立的小厮,从小厮手里接过一个匣子。双手捧到齐谨之面前:“这是乌撒县衙的鱼鳞图册、税赋册子、户籍册以及官仓的账册、钥匙等物,过去……唉,下官一直战战兢兢,唯恐辜负了朝廷和治下的百姓。今个儿大人到任。下官总算能将这些上交给大人您了。”
马仲泰语气很诚挚,话里话外都透着一种‘如释重负’的意思。
齐谨之没客气。命人将匣子收了过来。
打开,匣子里放着几本册子、一幅卷轴以及钥匙数把。
齐谨之大略的翻了翻,“本县新至,对乌撒的事务还不甚熟悉。这些东西我暂且收下,不过日后还需要马县丞详细的与我分说一番。”
言下之意,这些账目。他还需要慢慢的对一对,总不能你送来我就收了。万一有什么亏空,岂不是要让我埋单?!
齐谨之素来不是个肯吃亏的人,这次自然也不会免俗。
马仲泰眸光闪烁了下,嘴上却说:“应当的,应当的,下官只想着早些将政务上交与大人,却忘了大人路途劳顿,唉,真真该死!”
说着,还故意用拳头捶了捶脑袋,却不肯接齐谨之的话茬儿。
齐谨之微微一笑,“马县丞的心意我明白,来日方长,有什么事儿,咱们以后慢慢详谈。”他保留追后账的权利!
马仲泰连连点头,经过方才的一番试探,他已经大致明白了齐谨之的性格和行事风格。此次会面的目的也算达成了。
又笑着说了几句闲话。
在马仲泰临告辞前,齐谨之似是忽然想起般,叮嘱道:“对了,明日卯时,本县在大堂见一见县衙的诸位官吏,还请县丞准时前来。”
“下官谨遵命!”马仲泰恭敬的应了一声,然后告辞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