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仲泰可不信齐谨之不知道这些情况。
但他偏偏就这么做了,不正常,很不正常!
“哼,有什么不正常的,那个姓齐的汉人,自觉比旁人有本事,就想趁机表现一下。他带去的人少了,岂不是更方便咱们行事?啐,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也值得你们这般忌惮?”
马家二叔不耐烦的拍了拍椅子扶手,催促道:“干脆点儿,到底干不干?”
真是墨迹,要么直接派人去设伏,要么就都回家睡觉,罗哩罗嗦、磨磨唧唧的,堂堂苗家汉子,竟跟个女人一样!
马仲泰暗自翻了个白眼,难怪同是阿公的儿子,阿爹宁肯重用三叔,也不愿提拔二叔咧。
县城又不是山寨,寨子里的那些规矩,在这里根本不适用。
倒是坐在诸位的一个五十多岁的老者缓缓说道:“老二这话虽有些糙了,但也不是没有道理。齐谨之此人,我也听说过,年少有才,颇有些傲气。这两日他事事顺心,难免生出了‘乌撒不过如此’的想法,轻敌之下,有可能会疏忽大意。”
“阿爹,我担心此事有诈,”马仲泰语气恭敬了许多,犹豫着说:“齐谨之是前西南大将军之子,数次进深山驱赶无辜山民,最是个奸诈狡猾的人。汉人行兵打仗,又讲究个‘兵不厌诈’,万一这是齐谨之的一个计策,故意引咱们上钩,那又该如何是好?”
他们马家只是想在乌撒繁衍、发展,而不是想要造反。
如果派私兵劫杀齐谨之的时候,被他抓到了证据……水西大营的几千精兵可不是摆设啊。
安南王府也不会坐视不管,更不用说还有千里之外的京城。
惹怒了皇宫里的皇帝,慢说他们一个马家,就是整个西南,都能被荡平!
马仲泰自幼在县城长大。接受的是汉家文化,享受着华服美食,他可不不想像先辈们那样,再逃回深山里做个‘山民’。
“堂兄多虑了,”马二叔的长子,马仲泰的堂弟沉声说道:“照我看来,齐谨之带十来个人出城。有可能是无奈之举。诸位想一想。齐谨之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的,偏他还想掌控县城。如此的话,不管是前衙、后衙,还是街道、城门,都需要充足的人手。齐谨之统共就带了七八十人。除开填充县衙空缺的十几个人,再减去宿卫的人手。也剩不下多少人了。”
不得不说,马堂弟的这番说法还是有些道理的。
马家家主听闻此言,思索良久,才点了下头。“有道理,这样吧,不管是不是齐谨之的计谋。我们都要出手教训他一下,否则。日后这乌撒就要改姓齐了。”而他们马家,则会成为齐谨之立威的筏子,最后干脆被踩到脚底下。
马二叔大声赞同:“没错没错,我这就点齐两百壮士,在乌峰山设伏,狠狠揍那姓齐的一顿!”
堂内的众人纷纷应和。
两位长辈都发话了,马仲泰不好再说什么丧气的话,点了下头表示赞同。然后便开始详细策划起来。
……
且说齐谨之一行人,快马疾驰一个时辰,便抵达了乌蒙。
进了城,寻到府衙,齐大勇纵身跳下马背,跑到门前递上齐谨之的拜帖。
府衙的衙役听闻乌撒的新县令求见府尊,惊讶的眼睛都瞪圆了,还是齐大勇不耐烦,连连催促,衙役才回过神儿来,一溜小跑进了衙门。
不多时,衙役又气喘吁吁的跑了来,恭敬的说道:“府尊有请齐县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