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乌撒的情况确实不乐观啊。”
听了周文渊的简单汇报,齐谨之沉吟道,“税赋总也征收不齐,徭役下派不下去,乡间私斗频频……”
直白儿说,乌撒现在是没钱、没人,还有人捣乱,果然是个烂摊子。
周文渊认真的点了下头,“另外还有隐田隐户!”
齐谨之并不以为然,历代以来,只要朝廷征税派徭役,就会出现隐田隐户。
只是乌撒的良田原本就少,如果再被当地豪族拢在手中,那普通百姓的日子就更不好过了。
周文渊犹嫌不够,又缓缓的加了一句:“我还发现,本地的粮食、盐等都被马、曲、罗、颜等几家把持。县内的盐价高于官盐市价的两倍还不止。”
高价盐?粮食还垄断?
齐谨之皱了皱眉,乌撒的情况比他想象的还要困难啊。
两人边走边说。后头传来脚步声。
齐谨之笑了:“定是孟主簿。”
两人顿住脚步,回头一看,果然是孟复疾步追了上来。
三人又是一阵打招呼,然后并行继续往前走。
这次换孟复向齐谨之汇报了:“昨儿只简略的查了查官仓和衙门库房的账册,据谢氏的账房说,账册做得有点儿水平。”
齐谨之挑眉,“账册有假?”否则人家账房也不会这么说。
孟复颔首:“约莫是吏部任命您的公文一抵达乌撒。那些人就开始准备了。谢氏的账房是积年老帐房了。打眼一看便发现了问题。只可惜,乌撒多年没有主官,官仓、库房等处都破败不堪。很难找到实证。”
齐谨之默默的点了下头,这也是没法子的事儿,他齐谨之再厉害也不能凭空造出证据来。
再者,就算拿出了证据又能如何?
马仲泰本就不是正儿八经的县令。他只是以县丞的身份暂管,而且他这个县丞也不是朝廷主动任命的。
似乌撒这种下县。根本没必要设置什么县丞、主簿等佐官,即便设置了,也是没品级的不入流小吏。
话说,齐谨之这个新来的七品朝廷命官。问一个不入流的小吏追究责任,未免显得有些刻薄和不通人情了。
“另外,户籍也有些不全……”
齐谨之居中。孟复、周文渊一左一右的跟在两侧,三人一边说着一边往前衙走去。
行至押签房时。刚刚到了卯时。
外头的院子里却已经站满了衙役,个个脸色惨白、双脚发软,看向齐谨之的目光充满畏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