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到金玉珠宝,大到官职爵位,这些年里,皇帝不知被妙真坑了多少去。
害得他都有后遗症了,一看到妙真露出笑脸,他就忍不住想捂荷包。
妙真的笑容愈发灿烂,险些闪瞎皇帝的氪金狗眼,只听她柔柔的说道:“既是一家人,那我也不客气了,圣人,齐家小子分明就是被人坑了,在您的面前,那些人就敢公然污蔑他,在乌撒,人生地不熟的,那小子还不定吃了多少苦头呢。所以啊,圣人,您看是不是给那小子一点儿‘恩典’?”
皇帝的小心肝儿直发颤,但他还是敏感的抓住了重点,忽的问了句:“你,认准‘她’了?不怕再弄错了?”
妙真的笑容凝固在唇边,她闭了闭眼睛,强压下胸口翻腾的怒火,冷冷的说了句:“我有没有弄错,圣人你应该比我清楚!退一万步讲,就算弄错了,我也认了,谁让我前世得罪了遍天的神佛、活该今生受苦受难呢。”
妙真一甩袖子,转身就走,临走前丢下一句话,“那孩子是我的命,如果圣人还顾念往日的情分,就帮我保她一世荣华富贵。”
如果觉得他们之间的感情还比不过心中的一个执念,那就当她什么都没说!
后头这一句,妙真没有说出口,但皇帝非常明白。
叹了口气,皇帝道:“好,不管你要什么,我都答应你。不过,阿妩,孩子的事儿,当年我真的不知道。如果知道了,我定会告诉你,绝不会让你平白受了这么多年的苦。”
妙真在门槛前顿住脚步,她没回头,低低的问了句:“当年?也就是说你现在都知道了?”
说罢,妙真再也没有迟疑,抬步便出了大殿。
皇帝张了张嘴,还是没有说出辩驳的话语。他们之间太熟了,有些话说与不说都一样!
“来人,宣首辅和几位大学士,哦,对了,去西齐,把齐令先也叫来。”
皇帝默默的坐在宝座上,良久,才扬声吩咐道。
妙真大步走出正殿,忽觉得脸上发凉,伸手一摸,才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竟哭了出来。
拿帕子拭去泪水,妙真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儿,忍了十几年,她还是把那句话问了出来,亲手打破了那层美好的幻象。
或许,自此以后,她和皇帝之间,再难恢复旧日的情分。
或许,皇帝对她生出了芥蒂。
或许……
但妙真不后悔,她已经浑浑噩噩的过了十几年,以后她不想再糊涂下去。
“主子,您要不要回寝殿歇一歇?”
尼姑打扮的侍女凑上前,关切的说道。
妙真出家,但宫里却还保留着她的宫殿,就在慈宁宫近旁。
“不去了,回庵里!”妙真吸了吸鼻子,冷声吩咐道。
侍女们不敢再多言,恭顺的跟在她的身后,拥簇着妙真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