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我其实也没那么饿。就是、就是 ”
阿卓仿佛被抽去了浑身的骨头,无比懒散的瘫在椅子上,摆了摆手,不好意思的笑道:“估计是昨天受惊太过,总觉得空落落的,方才就已经吃撑了,再吃下去,我、我就要吐出来了。”
朱氏恍然,也是,宣泄情绪的方式有很多,有人喜欢痛哭一场,有人喜欢摔摔打打,有人嘛,呃,可能就跟阿卓一样,用胡吃海塞来挤掉心中的恐惧。
“唉,你什么时候吃过这样的苦?”
朱氏心疼的叹了口气,起身牵起阿卓的手,引她走到外间去吃茶、聊天。
“是啊,我展阿卓长这么大,还从来没像昨天那么丢人,”
许是饱餐了一顿,阿卓的嚣张、霸道也都回来了,她恨恨的骂道:“也不知道是哪个杀千刀的,居然敢在火把节捣乱……哼,他们也不怕惹怒了天神?这样的贼人,早晚得报应!”
阿卓气咻咻的骂着,只把那个在火把节放置火药的‘幕后黑手’骂了个体无完肤。
骂完‘黑手’本人还不算完,阿卓又很不客气的问候了那人的全家以及祖宗十八代。
朱氏的笑容有些僵,不知为何,她总觉得阿卓的这番怒骂有点儿指桑骂槐的意思。
如果不是熟知阿卓的性情,朱氏还真会怀疑,阿卓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不过……朱氏用眼角偷瞄了鼓着腮帮子继续问候别人祖宗的阿卓,暗自摇头:不可能,这根本就是个没心没肺一根筋的傻子啊。
朱氏拉着阿卓坐到正间的椅子上,打断阿卓的咒骂,不动声色的‘引导’:“昨夜我虽然没有看清楚,但能弄出那般的阵仗,绝非寻常人。比如那火药吧,普通爆竹可没有这么大的威力。”
阿卓眨了眨眼睛,难得聪明了一回,“你是说用来炸掉青松的不是土火药,而、而是大营里的火器?”
高祖时,大齐有匠人改进了前朝的火铳,造出了威力更大、操作更简单的火绳枪。
高祖大喜,特意组建了专门应用火绳枪的神机营。
齐子孺作为高祖的铁杆心腹,兴建西南大营的时候,也单独设置了一支‘火枪队’。
那时新朝初立,朝廷上下还残存着一些战争的气息,弄火器什么的比较方便。
齐子孺虽没读过书,却颇有成算,将战争中捞取的金银珠宝折卖了三分之一,全都换成了火绳枪和火药。
不得不说,齐子孺的这个决定还是很有先见之明的。
高祖末年,朝中大清洗,武器什么的管制得十分厉害,那时别说什么火药、火器了,就是普通的刀枪箭矢也严格把控着,四大营里,只有齐子孺的西南大营实力最雄厚。
当年高祖爷没有动齐家,未尝没有这方面的考量。
经历了几年的腥风血雨,齐子孺深刻体会到‘枪杆子’的重要性,所以,偷偷命人寻了熟练的匠人研究火器。
几十年下来,西南大营的‘火枪队’十分彪悍。配备的火器在某些程度上甚至比朝廷配发的还要好。
时间久了,西南各地的土司、豪族都知道了火器的厉害,私底下和齐家人来往时,都会想方设法的淘换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