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被正法的还有十来个与梁海有关系的不法商人。
一日之间砍了近三十个人,血流了一地,砍下来的脑袋直接挂到杆子上示众。
直到今日,乌蒙最大的菜场场院上还挂着一溜的人头呢。
这下子,乌蒙的上上下下彻底安静了,那些被齐谨之抓起来的地痞、无赖和小偷小贼们更是吓破了胆。
本来他们被‘齐家军’押着做苦役的时候还满腹牢骚,有几个读了几天书的地痞,更是暗中煽动县学学生们跑到齐谨之跟前‘进谏’。
段正道便是县学学生们的代表。
但,梁海等被正法后,段正道直接失踪了,县学的学生们也都躲到了家里。
慢说什么‘抗议’、‘力谏’,他们连房门都不敢出,外头但凡有点动静,个个都吓得如鸵鸟般把头埋进被子里。
至于那些小混混们,每天都提心吊胆,清晨睁开眼睛后,都无比期待的等着‘监工’带领他们去修城墙、挖护城河 只要他们出工了,就表明他们还有存活的价值,齐砍头才不会把他们拖出去砍头!
得,齐谨之到了乌蒙没俩月,又光荣得获得‘齐砍头’这一威风凛凛的绰号!
有齐砍头这个杀神在后面戳着,季先生不管做什么都无比顺畅。
按理说,诸事顺利、抱负有望施展,季先生该高兴才是。
可这会儿,他双眉微蹙,瘦削的脸上写满担忧。
齐谨之挑眉,主动问道:“季先生,莫非有甚为难之事?不妨说出来,咱们也好一起商量商量。”
季先生犹豫再三,“大人,我知道您所作所为皆是为了朝廷、为了乌蒙的百姓,但、但您到底、到底 ”不是乌蒙知府啊。
正所谓‘名不正’则‘言不顺’,齐谨之的所有举措皆没有私心,全都是为了乌蒙的稳定和百姓的安宁,然而,他只是乌撒知县,来乌蒙是越级,不合规矩。
在此情况下,他的行为再正确,落在旁人口中,那也是‘不合规矩’,甚至有可能是违法。
比如梁海事件,明明是他们通敌在前,只杀他们一个人已经是齐谨之‘厚道’了。
可齐谨之没有上报朝廷就擅自动手,这本身就是犯法。
朝廷追究起来。齐谨之定会受罚,轻则降级、丢官,重则被判入刑呢。
齐谨之是个有抱负、有前途的‘东翁’,季先生还想跟着他一起建功立业、施展抱负呢,怎么能眼睁睁看着他‘犯错’?!
季先生欲言又止的建议道:“大人,您京中亲友皆是贵人,可否请他们、呃。帮忙活动一下。好、好歹让您把‘名’给‘正’了?”
有了正经的身份,齐谨之哪怕把乌蒙弄得底朝天,旁人也捉不到他的把柄啊。
齐谨之闻言。微微一笑,从袖袋里抽出一张纸,“季先生无需担心,你且先看看这个。”
季先生起身。拿过那纸细细的看了起来,看了没几行。他眉间的川字就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