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摇了摇头,微微叹了口气。
顾伽罗心念一动,忽的问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我是说,大皇子有疾的风声是什么泄露出来的?”
她好像想到了什么,可中间惟独差了最关键的一环,让她距离真相就差了一步。
“父亲说,大皇子是个风雅之人,去年鞑子和大长公主勾结祸乱禁宫的时候,大皇子不幸受了些伤,所幸伤势不重,但也足足在王府内养了小半年。”
齐谨之缓缓将父亲信中提及的内容说了出来,“况大皇子身有旧伤,时常有太医上门问诊,并没有什么异常之处。还是一个月前,太医院的太医频频出现在大皇子府,圣人和太子还曾经亲去探望了数回,大家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了。”
京中权贵的嗅觉还是非常灵敏的,圣人和太子这对至尊父子的反常举动,深深的引起了他们的警觉。
顾伽罗沉下脸色,她感觉自己隐约抓到了最关键的那一环,只是还缺乏确凿的证据。
但仅是猜测,就足以让她心中涌起惊涛骇浪。
不会的,事情应该不是她想象的那般!
齐谨之还在说着。“随后,京中的几个医药世家当家人也被陆续请到了大皇子府,有关‘大皇子身染怪病’的风声才渐渐流传开来。待到父亲给我写信的时候,这个消息已经得到了确实。”
齐令先是个严谨的人,在没有得到证实前,他不会轻易将‘八卦’告诉远在西南的嫡长子。
所以,齐令先在信中说‘宫中似有变故’。绝不是推测。而是掌握了一定的线索,确定京中极有可能再起风浪。
顾伽罗脸色愈发难看,她吞了口唾沫。低声问道:“大爷,父亲可曾提及齐姚氏的事儿?”
太医院、以及整个京城的名医都对大皇子的‘怪病’束手无措,圣人病急乱投医之下,必然会采取一些非常规的手段。
而齐姚氏。手握神奇的医术,早就在皇太后和皇后那儿挂了号。上次她能逃出一劫。也正是靠着这一点。
或许于圣人而言,并没有把齐姚氏一个内宅妇人看在眼中,不就是会点子医术嘛,天底下的好大夫多了去。身为大齐天子,圣人真心不在乎一个‘女神医’。
然而当自己的长子身患怪病,医药无效。眼瞅着就要西去的时候,皇太后或是某位后宫贵人再推荐齐姚氏。圣人便不会计较什么妇人、或大长公主孙媳妇的身份,暂时摒弃一切偏见与厌弃,直接将人召来救人。
“原来如此,难怪她会突然跑来找我说这些怪话,原来是有了依仗哪。”
最关键的一环终于被顾伽罗找到,并且串联起来,然后得到了一个与事实相差无几的真相。
大皇子染病,染得什么病,约莫姚希若最清楚。
圣人宣召姚希若回京,姚希若有‘奇遇’,应该能轻松的治愈大皇子。
随后,圣人秋后算账,追查大皇子‘染病’的真相,姚希若便可以轻松的将矛头指向贺氏。锦鳞卫出动,顺着贺氏这条线,顾伽罗的种植园便会藏无可藏。
……最后,种植莺粟毒花,谋害皇子,戕害百姓的罪名,便会一个不少的都落在顾伽罗头上。
如此大罪,就算她背后有妙真大师戳着,也很难逃过惩戒。
狠,够狠!不愧是姚希若,为了算计她顾伽罗,竟将手伸进了皇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