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我本不yu杀无gān的人,若再不停,我就不客气了!”
奎宿在后面冷冷说着,给他最后的机会。
胃宿却不等他说完,举剑用力往前一劈,剑风带着被旋起的雨水,呼啸着砸向天善,登时把他的背划出一道长长的血口。天善踉跄一下,却不停,更加拼命地跑了起来。胃宿冷笑一声,举剑还yu再劈,却被奎宿夺手将剑抢了去。
“你做什么?!白虎大人只说杀了曼佗罗,谁让你来这里大开杀戒?方才那戏班子的人都给你杀了,还不满足么?!”
他严厉地斥责,又道:“我知道你心里记恨辰星,但也不该迁怒去别人头上!他们都不过是凡人,你这样杀戮,岂不是有违神道?!”
胃宿摔开他的手,恨道:“什么神道?!你要讲究你的道就乖乖待在印星城修行吧!跟我出来做什么?!”
奎宿皱起眉头,厉声道:“我早料到你会迁怒于别人!白虎大人也是担心你乱杀人才派我出来跟着你!好,你要杀就杀!回去你自己向白虎大人赔罪吧!”
胃宿愣了一下,这才不甘愿地将剑收回去,脚下步子加急,眼看就要追上天善。却见他忽然脚底抹油一般,居然歪歪斜斜一路绕了许多弯,自己竟然追不上去!她渐渐恼火起来,吼道:“快给我停下!不然我真要动手了!”
天善根本不听,一个转身,又跑进一条小巷子里,七拐八绕,那两人居然有些追不上。
胃宿火起,顾不得什么白虎大人的教诲,什么赔罪,将剑一横,厉声喝道:“把小丫头丢下饶你不死!不然我两个都杀了!”
奎宿见她已经杀红了眼,深知劝不住,只得叹一声随她去了。
天善只听身后风声凌厉,他也不敢回头,硬着头皮继续往前奔,肩上的曼佗罗渐渐不挣扎,软了下来,似是已经绝望。他开口,刚想安慰两句,忽觉后腰一凉,跟着便是一痛,他的气力瞬间就没了,双手一软,再托不住曼佗罗,生生让她从肩上摔了下来。
曼佗罗一头倒栽在地上,脸擦在粘腻的泥巴上,火辣辣地疼。她懵懂着爬起来,捉住天善的手,怔忡道:“天善大哥……你怎么了……?你……”
天善喘着气,忽地咬牙bào起,攥起拳头,一拳砸向身旁的砖墙,轰然之后,墙上居然破了一个半人高的dong!
“快!钻进去自己跑!发什么呆?!你想死吗?!”
他厉声叫着,推着她的腰将她往那dong里塞。曼佗罗脸上又冷又热,也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她忽地失声痛哭,死死拉着天善的胳膊,声嘶力竭:“不!天善大哥!我不要一个人逃!你快起来啊!”
天善叹了一声,轻道:“呆子!我马上就会追过去,你先走!不要辜负老班头的血!”
他将她连哄带骗,塞进了墙dong里,然后吃力地支起身子,将那dong挡住,靠在上面喘气。他微微探手去背后,低头一看,满手的血污。那个女人,实在厉害……将他的背骨都斩裂了。
前面传来脚步声,他抬头望去,却见奎宿与胃宿站在那里,冷冷地看着自己。他咧嘴一笑,眉宇间匪气顿现。
“有本事杀了我,但小丫头你们是一辈子也别想找到啦!”
胃宿面无表qg,手起剑落,将这人直劈做两半。奎宿咬牙别过脸去,有些不忍再看。
半晌,只听胃宿说道:“他背后有一个dong,那丫头一定先跑了。我们去追!”
奎宿张口yu说什么,但终是将话咽了下去,默然地随着她穿墙而过。
曼佗罗根本不知道要往那里跑,只觉大雨倾盆,将所有的路全部封死。不能回头,无法前进,她是一直穷途末路的半妖。只是到了现在,她的世界全被毁去,她也没明白是为了什么。
不久之前,她还只是一个天真的半妖,有疼爱自己的爹爹,时常和自己斗嘴但感qg却极好的姐姐,还有戏班子里虽然粗鲁却淳朴的一堆亲人。可是,这一切在一夜之间被人摧毁,她根本措手不及。
耳边忽地响起胃宿的声音,她说:「要怪就去怪辰星吧!谁让你是他的女人!」她咬了咬牙,满眼的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流泻。辰星!辰星!与你相识一场,谁想到最后却是这种血色的回忆!这样,当真不如从未见过!
她兀地转身往左手边跑去,没有目的地,盲目地。大雨打在身上脸上很痛,她却宁可就这样被雨化了去。所有悲愤的念头到最后只变成三个字:为什么?为什么死的不是她?为什么要认识辰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