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虎揭开帘子,仰头打量半晌,满眼的赞叹神色。过了一会,他正要吩咐部下突破城门,忽听一阵吱呀的巨大声响,那座宏伟的城门,居然自己开了!他眯起眼睛,琉璃眼中微微闪烁出尖锐的光芒。
马蹄声从前面传来,很快地,一个穿着盔甲罩着披风的神官滚下马来,伏地行礼,急道:“启禀白虎大人,前方纹瀑城主与十三万城民降下城旗,悬挂四方神shou之纹,自愿归顺!”
白虎大喜,面上却不动声色,淡淡吩咐身边的奎宿:“先派参宿带一队善战神官过去看个究竟,奎宿你去把暗星大人请来我的车厢里。”
话音一落,就见城楼之上高高悬起四方之神的四面纹旗,东方青龙,西方白虎,南方朱雀,北方玄武。每一面旗帜都巨大无比,且色泽鲜艳,显然是崭新的,迎风而展,猎猎作响。城楼下的众人登时喧哗起来,每个人脸上都露出兴奋自豪的神qg。
白虎依然按兵不动,没一会,奎宿灰头灰脸地奔了回来,沉声道:“参宿已经带人马前去探消息。暗星大人她……”他有些为难地蹙起眉头,似是不知该如何说下去。
白虎眉头一挑,淡道:“我明白了,她不愿过来,是吧?那么我过去便是了。”他说着便要起身下马车,奎宿急忙说道:“不!暗星大人说她身体微恙,不想动弹……所以,让白虎大人您……您自己看着办……”他结巴着,显然这不是澄砂的原话。白虎完全可以想象到澄砂的原话必然难听而且刻薄,难怪奎宿如此láng狈模样。
他笑了笑,轻道:“你替我再过去传个话,问问她,是喜欢自己过来,还是我用七y珠请她过来。小心些,暗星大人脾气大得很,你可别被她伤着了。”
不出所料,澄砂很快就冒着大雪直往他的车厢走了过来。白虎隔着帘子看她纤细的身影,忽然皱了皱眉头,她怎么走得歪歪倒倒?女宿在旁边手忙脚乱地扶着她,生怕她跌在地上。
“哗”地一声,帘子被她猛然揭开,澄砂惨白的脸映入他的眼帘。她森然瞪着他,也不说话,半晌,才道:“我来了,你到底要做什么?!”她的声音是微微颤抖着的,也不知是因为寒冷还是因为愤怒。
白虎轻轻拍了拍身边的软褥,说道:“进来说话,把帘子合上,外面很冷。”
澄砂深吸一口气,提着裙摆就要上车,身体却晃了一下,脚下一滑,眼看就要跌下去!女宿急忙伸手抱住她的腰,却愕然发觉她浑身都在剧烈发抖。他将澄砂小心扶进车厢里,有些疑惑,却不敢说话,只得拉上帘子,等在门口。
澄砂身体僵硬地坐在白虎对面,别过脸去不看他柔和的目光,良久才冷道:“你到底有什么事qg?快说!”
白虎淡然道:“暗星大人您那么聪明,自然知道我的意图。纹瀑就在前面,您还要问我叫您来的意思么?”
澄砂捏紧拳头,厉声道:“我说了今天不舒服!我不想去见那些城民!改天再说!”
白虎把ru白色的七y珠放在指间摩挲玩耍,细声道:“恐怕由不得您,第一次的震撼非常重要,我需要您的威慑力震住那些城民。眼下他们虽然降伏,但心里其实还是不满的,不过迫于qg势省得流血牺牲而已。只有您能让他们心甘qg愿归顺。”
澄砂冷冷瞪着他手里那串七y珠,ru白色的珠子已经有三颗变做了漆黑的颜色,想来就是在落伽已经在她身上用过的那三颗。“我要说不去,想来你一定会用这七y珠。你何苦摆这种姿态,威胁就是威胁,何必还做出一付高贵的模样!你真让我恶心!”她低声说着,转身就要拉帘子。
“等等。”
白虎握住她的手,只觉触手冰冷,还在微微发抖。他皱眉道:“你脸色太差,需得喝点热的酒再出去。我不想让纹瀑的人看到一个病恹恹的暗星!”
澄砂飞快把手抽回去,闻言脸色更是如冰,身子晃了晃,才道:“原来如此!不需你费心!收好你的七y珠,你要是再对我用这个,我立即就杀了你!”
她拉开帘子,飞快跳了下去,推开女宿的搀扶,一步步往纹瀑城内走去。参宿这时已带着人马回来,说明城内并无埋伏,城主与城民皆自愿归顺,只等着目睹暗星的风采。
风雪渐剧,不停有冰粒砸在她脸上身上,好象整个人都要被湮没在这咆哮的飓风里,所有的气力都被冰雹砸下的痛楚带走。她觉得自己此刻近乎遍体鳞伤,不光是身体上的,她的心都被冻住,血好象一点温度都没有,感觉不到一丁点的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