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萧萧接口道:“岳掌门果然思虑周全,只要那奸细认为自己没有被发现,嵩山派就会认为一切尽在掌握,不再会轻易动手,以免奸细暴露。”
众人这才恍然大悟,明白岳不群为什么知道谁是奸细,却没有除掉他。
岳不群深深看了风萧萧一眼,道:“如今本门危如累卵,我希望三位能放下成见,重回华山派。我愿意把大厅之上的‘正气堂’牌匾,换成原来的‘剑气冲霄阁’。”
封不平与成不忧脸色微变,对视一眼,封不平开口问道:“那剑、气之争又该如何?”
岳不群面露难色,宁中则却是叹了口气。
风萧萧忽然开口道:“诸位请听我一言。”看见几人都看向他,才继续说道:“我认为练剑重要,练气同样也重要。如果练剑不练气,犹如有房而无梁,反之则有梁而无房。只有齐头并进,房才不会塌。我当年习武时,就是先学招式以自保,再学内功以克敌。剑、气哪个更重要?就犹如鸡生蛋,蛋生鸡一般,谁也不能解答,就算真有答案,又有什么意义?”
众人却都摇头叹息,岳不群道:“两者都为主,那便是说两者都不是主。所谓‘纲举目张’,甚么是纲,甚么是目,务须分得清清楚楚。当年本门剑、气之辨,曾闹得天覆地翻。你这句话如在三十年前说了出来,气宗固然要杀你,剑宗也要杀你。你说气功与剑术两者并重,不分轩轾,气宗自然认为你抬高了剑宗的身分,剑宗则说你混淆纲目,一般的大逆不道。”
风萧萧冷声道:“可是当年两宗之人如今何在?……全都已经在这里了吧。”
众人都是满脸黯然之色,默然不语。
风萧萧接着说道:“在江湖上,任何一个高手,都是内力与招式全部都练到了一定的程度。少林、武当、嵩山、泰山那一个门派的高手不是如此?岳掌门你内功深厚,可我看你招式也精妙非常。封师兄的剑法威力宏大,可是混元功也已练到了大乘。”
岳不群听后心念转动,点点头说道:“无论如何,当年两宗之争导致本派衰败,如今却是不能再争下去了。”
封不平道:“岳掌门说的不错,可是以后如何教导弟子呢?是先练剑?还是先练内功?”
风萧萧接口道:“不是先后的问题,弟子入门先要打熬身体,磨练意志。然后才能学一些入门招式,待练的熟练后,再观其人品、资质,传授其一门内功。内功修炼到一定程度,才可传授其更加高深的剑法。用如此方式传授弟子,而不是单纯的练气、练剑。相信若干年后,就不复剑、气之争了。”
岳不群低头思索半晌,终于开口道:“如此也好。”
风萧萧终于出了口长气,叹道:“如今华山派风雨飘摇,无论如何,我也无法眼睁睁的看着宗门墙毁。虽然我人单力微,但也想要尽一份力。”说到这里,风萧萧想到了隐居的袁承志,漂泊的归辛树,为重建宗门而殚心竭虑的冯难敌,以及死去的王凤翔,心里暗下决定,一定不能让华山派没落下去。
第四章 思过崖说剑
成不忧道:“如为宗门出力我也愿意。”
封不平赞同道:“风师弟讲的有理,当初……当初……唉……”
宁中则站起来说道:“我丈夫他二十年来每日战战兢兢,殚心竭虑,想的无非是如何保全我华山宗门。我希望三位师兄弟能放下仇恨,就像风师弟所说,剑、气之争实无必要……师兄,我认为风师弟说的有道理,当年……”
岳不群也叹了口气道:“当年师门长辈的对错,我们不好评价。但如能重振我华山派,想必他们也只会欣慰,而不会怪罪。我以华山派掌门的身份保证,今后华山派剑、气并重,不再分剑宗、气宗。”
剑宗三人互相看了几眼,封不平起身行礼道:“华山封不平拜见掌门师兄。”
成不忧与风萧萧也站起身来,向岳不群行礼,口称掌门师兄。然后三人又转身向宁中则行礼,口称师妹。只有风萧萧叫她师姐。
大喜的岳不群立刻带着三人出去召集门中弟子训话:“当年我们华山派剑、气两宗为练剑、练气孰轻孰重,争斗不休。最终在玉女峰斗剑,师门长辈死伤殆尽,导致我华山派人才凋零。如今我和三位师弟商议良久,决定以后我华山派弟子,既要练剑,也要练气,再也不分剑宗、气宗。而他们三人也从此回归华山,以后你们都要尊为师叔,不可怠慢。”众弟子齐声应是,然后挨个向三人行礼。
岳不群大为激动。如今剑宗三人回归,华山派实力陡增数倍。他终于舒了一口长气,再也不用担心华山派会随时被人灭掉了。
当晚岳不群也开了禁酒令,众弟子喝的不亦乐乎,尤其是令狐冲,抱着酒坛子一直喝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