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婉清浑身香汗淋漓,脸上、额上全都铺着一层细细密密的汗珠。衣衫透湿,紧身贴服,周身仍有一丝丝的薄雾缭绕。好似刚刚沐浴出水,美目紧闭,面带潮红,好似新婚初夜的娇羞。
无崖子本来长须三尺,没一根斑白,脸如冠玉,更无半丝皱纹。神采飞扬,风度闲雅。
此时却瘫坐在地,洁白俊美的脸之上。竟布满了一条条纵横交叉的深深皱纹,满头浓密头发已尽数脱落,而一丛光亮乌黑的长髯,也都变成了白须。沙哑的问道:“小伙子。今日来解棋局的,有哪些人?”
风萧萧一一说了。
无崖子面上带着些感伤,道:“天下高手,十之六七都已到了。大理天龙寺的枯荣大师没来么?”
“没有!”,风萧萧心道:“要是这位大师也来了,我可真就麻烦大了。”
无崖子叹道:“可惜,可惜……”,又道:“罢了。罢了,他也难得踏足中原。无缘就是无缘!”
风萧萧“哦”了一声,道:“我和大理段氏有些嫌隙,这位枯荣大师正要来捉我呢!”
无崖子昏黯的目中显出了一丝惊讶,道:“你惹的麻烦不小吧!”
风萧萧轻咳了一声,道:“我将‘六脉神剑’弄到手了,这门功法被外人学了,段氏怎肯罢休,定是不死不休了。”
无崖子微微摇头,道:“就这事儿?他还不至于冒险进中原……”,轻笑了一声,道:“这家伙自己当年就去偷过‘六脉神剑经’,想用来讨好佳人,却碰了一鼻子灰,哈哈,哪有资格去捉别人。”,顿了顿,叹道:“我何尝不是一样……”
风萧萧很是讶异。
他记得枯荣大师可是位了不得的高僧,虽是大理皇室宗亲,青年时却已在天龙寺出家,数十年来都在静参枯禅,已然修到了半枯半荣的境界,只差一步,就能到达非枯非荣,亦枯亦荣的至境,立地成佛。
这样一位得道的高僧,昔年竟然也和风雪有过牵扯?做出过这种荒唐的事?
无崖子瞧见木婉清微微动了动,显然将要清醒,沉声道:“小伙子,你先出去吧,我还有些私事想和她说说。”
风萧萧知道逍遥派的内功是功在人在,功消人亡,无崖子将一身的功力全都传给了木婉清,已是命火飘摇,随时将熄,暗叹道:“他也是个苦命人,我还是别揭穿了,若是他能在死前了结心愿,也算一件幸事,这醋……我吃不来,也没资格吃……”,点了点头,转身外走。
一跃出暗室,眼前大亮。
但见旷地上烧着一个大火柱,遍地都是横七竖八倒伏着的松树。
几道身形绕着火柱连晃疾闪,忽分忽合,打得天翻地覆。
萧峰以一敌二,掌劈慕容复,拳打段延庆,劲风呼啸纵横,将身侧的火柱搅得陡涨陡消。
苏星河缓步后撤,被鸠摩智渐渐压回木屋这边,却丝毫不乱,出招收招间,依然飘逸潇洒。
包不同等人面色肃然,目光凝望,一眨不眨,但并没有出手。
段誉不知何时,又凑到了王语嫣身侧,痴痴的盯着她的侧脸。
阿朱孤零零的俏立一旁,美目一瞬不瞬的望着场中,她最是为难,哪边伤了都是不忍见,太过担心,以至身旁的阿紫没了踪影,都未察觉到。
薛慕华等人正焦急的守在屋前,看见风萧萧突然跃了出来,都是大喜过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