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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城郊东大寺贵宾堂,门外布满卫士,都是经过精心挑选,人人虎背熊腰,高挺膘悍。
堂北有一排窗子,外面是风飞叶伏的园林。靠窗放置一排十多张太师椅,以茶几相隔,左侧首座坐着的是位身穿赧色便眼的男子,肤白如雪,颜容清秀。看上去只是三十来岁的年纪,正是李阀阀主李渊。
李渊的神请有点疲惫,可是浓密的眉毛下,眼神仍是明亮、清澈。且流露出一种颇为难以形容似是对某些美好事物特别憧憬和追求的神色。
纵使坐在椅上,他的腰仍是挺直坚定,显得他雄伟的体型更有逼人的气势。正捧起茶盅呷茶的双手纤长稳定,整个人散发着非凡魁力。
一阀之主,确是气概不凡。
李渊轻轻呷了口茶。道:“荒木大师的禅功已臻出神入化的境界,应可对石之轩有很大的威胁吧!”
对面首座是位须发皆白,两颊却红润发嫩好似幼童的老和尚,闻言合十道:“阿弥陀佛,惭愧惭愧,华严宗的帝心师兄、禅宗四祖的道信师兄加上老衲一齐出手,仍没能留下他。”
李渊面上难掩讶意,道:“原来四大圣僧亦亲自出手了,石之轩果真如传闻中这么厉害?”
荒木大师双目闪动着充满禅机的智光,点头道:“即使单打独斗。老衲亦可和他分庭抗礼,但若要置他于死地,纵然四位大德师兄齐上,仍怕未能如愿。“
李渊皱了皱眉,道:“一个邪王一个邪帝传人,真就无可奈何吗?”
荒木大师低喧一声佛号,道:“散真人’宁道兄曾先后三次与石之轩交手,两次都是两败俱伤,此事一直秘而不宣,阀主或许不知。”
李渊忍不住“啊”了一声。
荒木大师顿了顿。见他神色平复,方才继续道:“论魔功修为,邪帝向雨田还要在石之轩之上,甚至连宁道兄都难以望其项背。”
李渊有些心神不宁。连手捧的茶水洒出一些,都没有察觉。
荒木大师道:“这位魔门至尊多年前便归隐潜修的魔门最高秘法,一直未曾出世,他座下四名徒弟也再未为祸江湖,老衲等原以为他或许是被魔功反噬,魔火焚身而亡。没想到……”
李渊简直简直坐立不安了,忙道:“邪帝有四名徒弟?”
开玩笑,一个风萧萧就搅得他差点发疯,还有三个?要是一齐冲来长安,李阀所有的高手加到一块,只怕都不够他们杀的!
荒木大师道:“据老衲所知,邪帝向雨田共有四名弟子,尤鸟倦、丁九重、周老叹和金环真,并没有风萧萧其人,应该是后收的弟子。”
“尤鸟倦!”李渊倒吸一口冷气,道:“我知道他,他是邪道八大高手之一,只是向雨田的徒弟?”
他脸色已变得无比阴沉,道:“大师说后收的弟子,也就是说邪帝向雨田或许还没死?”
荒木大师神情凝重,缓缓道:“不错。”
他又喧了声佛号,道:“如今本就世道不宁,天下纷乱,黎民百姓受苦久矣,而邪帝出世,便意味着道消魔涨之势已成,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李渊有些六神无主了,急道:“大师可有法子么?总不能让邪魔外道荼毒天下吧!”
他现在有些后悔了,不该为了眼前的利益,轻易放风萧萧离开,他深知魔门之人睚眦必报,不可以常理度之,所谓的恩情,根本不被他们放在眼里,早知风萧萧的师门如此势大,还不如先剪除一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