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梅傻眼,莲心比她更傻眼,莲心伺候了玄胤好几年,其实一早发现玄胤不若传闻中那般不堪,所以后面玄胤一点点恢复武功时她没感到多么诧异,可是眼下……她真的好像……不认识玄胤了!
王妃远远地瞧见一个气势逼人的男子,熟悉的感觉令她为之一振:“煜儿!是不是煜儿回来了?”除了她的煜儿,谁能这么英武?不,确切地说,是更英武了。她就知道,她的煜儿大难不死必有厚福,一定会变得比先前更厉害、更霸气!这下好了,她的煜儿回来了,玄胤那个小废物不必去云州了!
碧清拉了拉她袖子,低低地说道:“王妃,那是四爷。”
“什……什么?”王妃当场愣住了。
玄胤被任命为玄家军赴云州之主将的事在三天前便传了出去,大家都在等着看玄胤的笑话。从小就是个废物,整天打架斗殴的,每次都得玄煜去给他擦屁股,长大后又娶了一个病秧子,虽说那病秧子闹出了不少惊世骇俗的事儿,可架不住他依然废物一个啊。
“玄家是真的没人了吗?这种废柴都能上战场,依我看,玄家离灭亡不远了。”茶楼中,一名年轻秀才感慨地说。
一位老者接过他的话柄:“唉,玄家辉煌百年,到了这一代,算是彻底没落了。煜世子被困,生死不明,玄彬受了重伤,正在回京的路上,玄昭倒是个英勇的,可惜有勇无谋难当大任,胤郡王……”言及此处,他摇了摇头,“据说恢复武功了。”
“武功再好能好过煜世子吗?煜世子都打不赢南疆,他能?”年轻秀才惋惜地摇头。
“可是我听说,他孤身一人把玄彬从敌营里救出来了,想来,他应该不像传闻中那么不堪。”老者自我安慰地说。
年轻秀才仰天长叹:“谁知道他是走的什么狗屎运?唉,西凉连丢三座城池,临淄、冀州、辽城,全都沦陷了,接下来该轮到云州了,云州一失守,我跟我老娘想再见一面都难了。”
茶楼二楼的厢房内,一名年纪五旬的气度不凡的男人静静聆听着百姓们的对话,他身旁的太监递过一杯茶:“皇上。”
皇帝喝了一口,淡淡笑了一声,问道:“爱卿觉得云州一役胜算如何?”
他问的不是太监,而是身边一位穿紫衣华服、戴银色面具的男子,司空朔。
司空朔轻轻逗弄着桌上的小宠物,红唇微启道:“一半一半。”
皇帝冷笑:“你对玄胤还真是有信心啊!”那个废物,照他说,去了就会被人虐成狗才对。
司空朔在棋盘上落下一枚白子:“苏沐不配合,玄胤的胜算是一半;苏沐配合,玄胤不可能会输。”
皇帝的面色绷不住了,这分明是在告诉他,玄胤保定了云州!怎么会这样呢?不就是一个成天给中山王府拖后腿的小纨绔么?几时……这般厉害了?
“能入爱卿之眼的人不多啊。”皇帝忍住嘴角的抽动,闷闷地说了一句。
司空朔又自己落下一枚黑子:“不过尔尔罢了,还入不得微臣的眼。”
“哈哈!”皇帝爽朗地笑了,“朕就是喜欢你这么嚣张!可惜呀可惜,你只是个阉人,不然朕可真想把女儿嫁给你!”
司空朔唇角微弯:“皇上抬爱了,臣没这个福气。”他摸了摸腿上粉嘟嘟的小猪,眼底闪过一丝宠溺的笑意。
隔壁厢房,女眷们也在谈论玄胤的出行。
为首的是司空家的女眷,全西凉都知道司空家与玄家是死对头,哪怕上回的小宴邀请了玄家,可不代表双方真的化干戈为玉帛了。玄家的长子曾经是她们梦寐以求的对象,只要玄煜出现的地方,不管是出征还是凯旋,整个街道都会被她们给挤满。
今天,她们再一次把地方挤满,却仅仅是想看对方的熊样。
“我听说他以前连一把弓都拿不起!”司空静难掩嘲讽地说,“我的几个哥哥全都比他厉害!我姐夫是从文的,却也还是比他厉害多了!”
一位张家的千金道:“拿不起弓的话,怎么打仗啊?我听我爹说,云州一失守,咱们就再也过不了辽江了。”
司空静倨傲地说道:“哼,哪儿能指望他?他就是去好玩儿,去白捡军功的!这场仗,说到底还得靠苏统领!”
她们都是武学世家的千金,对于战事的关注比寻常人精细许多。
“那他好不要脸啊!”一位姓李的千金说。
“玄家本来就这么不要脸!”司空静阴阳怪气地说,那天母亲想给她定玄家的亲事,问王妃可喜欢她这样的性子,却被王妃婆媳乌龙地绕了过去。哼,玄家看不上她,她还看不上玄家呢!一群没眼力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