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庆自幼受史皇后的熏陶,对未来夫婿并无门楣上的苛求,心意相通就好,故而,虽然得知他是个养在民间的庶子时的确有一丝失落,可很快,那丝失落就被压下去了。
“我母后说,找夫婿,还是要找心意相通的,至于门庭那些……我是皇室公主,注定嫁给谁都是低嫁吧!”
“皇后娘娘果真是有大智慧的人。”恭王不无钦佩地说。
德庆公主很喜欢母后被人称赞,高兴地扬了扬唇角:“我母后人很好的!改天我带你去见她!”
“好。”
“对了,我听说,你们南疆的皇后也是继后,她是什么样的?”
“这我不太清楚,我仅受封时见过她一面,还是在金銮殿上,隔着九重深帘,只看到她一袭侧影。”
“她能上金銮殿吗?”德庆公主诧异地问,金銮殿是父皇与臣子议事的地方,女人也能去的吗?
“南疆的局势与西凉有所不同,你父皇身强体健,能独当一面,南疆王却年迈衰老,无力朝政,才由皇后与众位大臣主持朝纲。”恭王语气温和地说。
“原来是这样。”德庆公主点点头。
“公主,到了。”恭王指着头上的牌匾说。
德庆公主举眸一看:“这么快?”
恭王会心一笑:“公主还说这条路很长,恐走得腿软,可耿烨却觉得,它太短了,还没与公主说上几句话就到了尽头。”
德庆公主的面色越发酡红,她也没料到两个人能有这么多话说,好像不论谈论什么话题,他都接得上来,而且好像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似的。
恭王温声道:“时候不早了,公主进去歇息吧,我明日再来探望公主。”
德庆公主进了寝宫,恭王转身,没入了一旁的小树林。
一道暗影走了出来,他穿着黑色斗篷,容颜隐在暗处,只露出额头一弯血月,阴恻恻的声音自他凉薄的唇齿间飘出:“首战马马虎虎,但别得意忘形,崇明殿里,你失态了。”
“他们认出我了。”恭王阴冷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