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她打了个呵欠,昨晚没睡好,今儿又怎么早跑过来奚落耿云,困死她了。
耿昕恶狠狠地瞪向她:“你这个妖女!”
宁玥噗哧一声笑了:“我是妖女,那你们是什么?妖男还是畜生?”
“你……”耿昕气得扬起了拳头,他并不是一个冲动易怒的性子,但碰上宁玥,他所有忍耐都仿佛自动人间蒸发了。
耿云扣住了弟弟的拳头:“别上她的当,她在激怒你,你当街打她,传出去,你的官职也保不住了!”
宁玥笑眯眯地道:“别把我想的这么弱智,要弄掉一个买来的四品中郎将的官职,我还不至于使苦肉计。”
“你的官才是买来的!”耿昕面红耳赤。
耿云低叱:“别说了!一边去!”被激怒成这样,谁知道接下来会怎样,他让人把耿昕带到了一丈开外,冷冷地看向宁玥道:“马宁玥,算本世子小瞧了你,不过,你不会一直这么走运的。”
“这句话,很多人对我说过,包括你的假弟弟马谨严,我听得耳朵都长茧子了,可你猜,说这句话的人都怎么样了?”宁玥笑得莞尔,“他们死的死,残的残,再无翻身的可能,我有一种强烈的预感,耿世子你,也即将变成他们之中的一员。”
“呵~年纪不大,口气不小!”耿云冷笑,“不要以为侥幸赢了两个回合就能把尾巴翘上天了,别忘了,德庆公主的同命蛊还在本世子手上!本世子随便折磨一下它,德庆公主也会痛不欲生!”
宁玥耸耸肩:“哦,那你尽管去折磨吧,她又不是我什么人!当然,为了显示我对西凉皇室的忠心,你怎么折磨她,我也会怎么折磨你父亲,看是我折磨你父亲时你更难受,还是你折磨德庆公主时我更不好受?”
这几乎是没有悬念的问题。
耿云埋在宽袖下的手紧紧地握成了拳头。
宁玥又打了个呵欠,眸子里氤氲起一层薄薄的水雾:“好了,不跟你说了,为了奚落你一趟我起了个大早,我容易我?真是!”
耿云胸腔里的怒火在翻滚。
看着对方又气又不能发作的样子,仿佛要憋出内伤,宁玥心里一阵畅快,嫉妒她大哥没事,但因妒生恨就太可恶了,还有德庆公主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她最瞧不起“斗争”时把弱小稍上的人,必须得让他知道,他处心积虑的算计,到头来却是自己拖累了自己,看他悔不悔得肠子都青掉?
宁玥放下了帘幕:“回府。”
这件事表面上看是告了一段落,事实上,它真正的影响还没散发出来,没关系,她有的是耐心。
……
回了大帅府,宁玥先去探望了德庆公主,德庆公主已经苏醒了,同命蛊进入人体的排斥反应一过,她与正常人便没什么两样了。从容卿与“司空朔”的口中,她得知了自己被下蛊的来龙去脉,她表现得十分平静:“就知道我的运气不会这么好。”
三次失败的姻亲,这得多倒霉才能摊上?
她就不该奢望自己的生命里还会出现任何美妙与奇迹?
宫女心疼地说道:“都怪耿云无耻!明知您是公主,还特地来陷害您!您说咱们在南疆,人生地不熟的,上回去耿家吃饭又没见着他,不认得他也不奇怪!要是认出来了,一定不敢收他碰过的东西!”
“你说这个,我想起来了,我没见过他,他也没见过我呀!他怎么认出我是谁了?”德庆公主困惑地问。
容卿的眸光动了动,指着她手腕上的红豆手钏道:“这是公主府的东西。”
公主府就在耿家隔壁,中间隔着一扇垂花门,不懂地形的人,恐怕会认为两家是一座府邸。但公主府最近没招待过客人,只有耿家请了西凉的使臣。公主府与耿家的人全都不会敢摘公主的东西,除非是不知行情的他们。再根据年纪判断,便很容易把宁玥排除掉了。
宫女陡然拔高了音量:“我就知道她是在耿家偷的!她胆子真肥!居然偷到公主府去了!她一定是故意的!她、她、她她她是细作!”
德庆公主柳眉一蹙:“萍儿!她只是个孩子,贪玩罢了,又不知道那是公主府。”
宫女气呼呼地道:“公主啊!您都快被她害死了,怎么还在替她说话?您不记得是谁害您摔了一跤,摔到砚台上,结果中了蛊吗?你想想看,要不是她偷了红豆送给您,您能被耿云认出来?要不是她害您摔跤,您能碰到蛊虫?全都是她害的!”
“哎呀,这些……都是巧合吧?就算她不撞我,我研磨的时候也还是会碰到蛊虫的,她才多大?哪里会有那么深的心机?”德庆公主想起那双圆溜溜的眼睛,实在很难相信十一娘是个安插在她身边的细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