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府后院的桂花已渐渐凋败,陈晓蝶在桃儿的服侍下穿了一身素色罗裙,桃儿取来首饰盒,问道:“小姐,今日要用哪支发钗?”
陈晓蝶瞥了一眼,挑了一支玉簪,轻描淡写地低吟道:“就这个吧。”
“会不会太素净了?”
陈晓蝶摇头,看着正屋那边目光幽幽,“今日十五,母亲祈福斋戒,我若是打扮得花枝招展妹妹们估计又要挑事了,就是母亲估计也要说我身为姐姐没有姐姐的样子。”
从小到大这种事情可不少,她已经养出了一副绣针性子,针眼般的小事都得在心里过上几遍才行。
桃儿虽然觉得陈晓蝶这样战战兢兢活着很累,却又无可奈何,她身为庶女的婢女活得更不容易,主仆俩默默对视了一眼,桃儿利索地帮陈晓蝶戴上发钗。
两人这才前往正屋请安。
陈晓蝶目送欧阳氏和两位妹妹出门,眼泪不争气地落了下来,背后那些留守的仆妇虽然没有出声,陈晓蝶却能猜到她们现在的看好戏的表情,以及那些未说出口的讥讽。
越想她的身子越发站不稳,似乎连抬步离去都要极大的力气。
陈阳秋一行人踏进院门的时候瞧到的就是陈晓蝶这幅凄苦可怜的模样,脸色立马沉了下来了,冯鸿羽变了脸色,三两步走上前,关切地看着陈晓蝶,小声问道:“哪里不舒服?”
院子里的仆妇压根没料到老爷会在这个时候带人过来,吓得扑通一声跪下,诚惶诚恐地行礼。
陈阳秋踹了离他最近的一个下人,怒骂道:“刁奴!”
“来人!把这里的奴才全都给我绑了,打三十大板再送回来!”
主子一怒,血流成河,整个院子的全是下人鬼哭狼嚎求饶的声音,明明上一秒这些人还是一副自以为是高高在上的样子,转眼间一个个就被踩进了泥里。
对此感触最深的莫过于温元良了,温家人都是性子和善,赏罚分明,家中从不用这种逢高踩低的下人,一发现苗头就立马处理,是以不曾用过这么重的刑,今日无意撞见,倒叫他不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