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给她撑腰的陈阳秋走了,亦或者是桃儿的忠心震住了她,从这天起,她彻底消停了,没再胡闹,也没再打听那些不着边际的消息,每日乖乖的喝药吃饭,天天盯着桃儿的肚子,盼着那个跟她有着血缘关系的弟弟或者妹妹降生。
她这辈子已经没有做母亲的资格了,这个孩子她会当成自己孩子来疼爱的!
岭南王妃那头收到消息后,心中那点挂念也没了,成日带着陈宁雅母女四处游玩,岭南多寺庙,这里的人对神明有一种盲目的信奉,好些地方还供奉着陈宁雅听都没听说过的神像,民间更是流传着许多怪力乱神的故事,说得还有鼻子有眼的,虽然他们听不懂岭南的方言,但王府派来的随从可以翻译,便是什么都不做,光听这些故事都能津津有味地坐一个下午。
一行人微服出行,从阳光明媚的早晨坐着马车出门,顶着突然而至的蒙蒙秋雨,乘着一叶扁舟在湖心游荡,策马于山林飞奔,逐鸟采果,嬉笑怒骂,偶入村庄,还能逗一逗路边玩泥巴的稚童,穿过大街小巷,尝过普通百姓望而却步的酒楼,也坐过充满烟火气息的路边摊。
总之,能去的地方萧雨燕都带着温元静去了,不能去的地方也想办法去了,还差点进了百花楼,好在整个岭南都在岭南王的掌控之中,得知这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差点去了百花楼,大忙人岭南王还特地抽空把两个丫头叫到面前,狠狠训斥了一通。
两个小丫头却是耷拉着脑袋,可怜兮兮的,一副手足无措地模样。
一个是他最宝贝的女儿,一个是模样酷似爱妻的外甥女,哪一个他都心疼,后面教训完,两个丫头出了院子又跟没事人似的,没心没肺地嘀咕着接下来去哪里玩,倒是把岭南王也郁闷了一整天,晚上特地去了岭南王妃那边,忍不住埋怨道:“你说外甥女多乖巧懂事的人呐!我还指着燕儿跟她相处能变得温柔贤淑一些,结果却是她把外甥女给带坏了!”
岭南王妃自然知道白天发生的事情,捂着嘴巴偷笑道:“你就是没事找事!在我看来两个孩子挺好的,就是四处逛逛罢了,也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若我是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家小姐,我也不会知道百花楼是青楼,她们好奇也是人之常情的事情,说一说就是了,何必大动肝火?我看你最近似乎忙得很,这钦差都离开了,你还要做什么?”
岭南王妃很少过问封地的政事,也不会越过这条界,岭南王更不爱说那些事情给她添堵,是以她到现在还不知道岭南王和温有城之间达成的协议。???c0
岭南王琢磨着差不多可以跟她透个底了,便低声将事情仔细说了一遍。
只见岭南王妃含着笑意的眼眸渐渐化为震惊,随后便是担忧地皱起了眉头,“王爷,你们男人的事情我不管,可我妹妹的事情却不能不管,如今温家还在大齐,我那大外甥还是漠北元帅,若是岭南自立,大齐的朝臣该如何看待他们?尤其我妹妹和静丫头还在这边,到时候她们要怎么办?”
越想岭南王妃越坐不住。
岭南王好笑地将她拉到怀里,好声好气地哄道:“你着什么急?忘了这次带她们过来的钦差是谁了?”
岭南王妃愣了愣。
岭南王道:“温有城是温有山的大哥,也是我五弟的心腹之一,这次萧广派他来岭南商议此事,便是在稳温家人的心,同时也是一种对温家的信任。
再说了,小姨子的事情是前朝余孽闹出来的,也就现在才知道自己的身世,这事情在大齐不是什么秘密,所以,便是岭南自立,跟温家也没多大牵连。
更何况,这次岭南和大齐是和平分开,往后各自为政,却不会阻止两国百姓往来,小姨子不会是最后一个进入岭南的大齐人,那些朝臣便是有意见也无可奈何!”
岭南王妃听完,渐渐冷静了下来,“这么说来此事不会影响到他们?”
岭南王真是好气又好笑,“王妃是不是抓错重点了?要知道,你可是很快就能从王妃成为王后!岭南也会完全在我掌控之中!这样的喜事,不该高兴吗?”
岭南王妃面无表情地与岭南王对视,嗤笑道:“我当初嫁给你又不是因为你的身份地位,便是不做这个王妃我也能过得舒舒服服的,再说了,当了王后跟王妃又有什么区别,在这里,便是王妃,我也是岭南最尊贵的女人!”
岭南王真是爱死了她的霸气,直接将人压上床。
一番云雨过后,累得睁不开眼的岭南王妃随口嘟喃了一句,“岭南就这么屁丁点儿大,也不知道你要来做什么?”
岭南这种地方瘴毒厉害,蛇虫鼠蚁遍布,又多山岭,耕地面积少,洪涝干旱时有发生,百姓的日子不好过,若是没有割据,出了问题还能要求朝廷赈灾,现在自立,什么事情都只能靠自己,要是没什么天灾人祸倒还好,若有个万一,他们连求助的地儿都没有!
岭南王搂着王妃娇软的身躯,在她耳边吹着热气,“这个你就不懂了!虽然岭南不大,但这里易守难攻,再加上你说的那些,萧广肯定看不上这么点地儿,再加上他很清楚,岭南虽然属于大齐,但朝廷在这边是真的插不上手,真要接管,少不得要兵戎相见,得不偿失,还不如将这里给了我,互通有无,反正都是姓萧的,也没便宜了外人,况且”
岭南王的话没有说完,岭南王妃直觉后面才是重点,可惜她太困了,压根没能等到岭南王继续说下去,意识就断片了。
翌日,岭南王妃起来的时候身边之人早就没了影,她寻思着接下来带陈宁雅去哪里转转。
陈宁雅母女在岭南玩得乐不思蜀,身在漠北的温元良和温有山却成日绷着一根弦在过日子,一个盯着沙原,一个盯着布尔江对面是否有异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