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桉表情已经轻松了许多,她开玩笑问:“你和我说出来,不怕我告发你?”
颜顷挑眉:“会有人信吗?我只是个珠宝贩子啊。”
林桉笑起来,“继续,让我听听你这跌宕起伏的人生。”
颜顷也笑起来,气氛忽然轻快了几分,“十四岁我回了美国,以十八岁的高龄,吃喝玩乐,赌博抽□□,不良少年能做的,你能想到的,我都做过。除了男欢女爱,我至今觉得恶心。”
沉默了一阵,他迟迟没继续,像一具雕塑,一动不动。林桉吞吐着烟圈,安静等待,也不催促。
隔了许久,颜顷才动了几下,盘着腿两只手臂撑着膝盖,双手撑着额头哑声继续:
“十七岁,我妈死了,我回去德国,她家里放着很多女装,不知道为什么,我鬼使神差试了,刚刚好。”
“回去后,我开始莫名其妙的悄悄买女装,我开始极度厌恶自己,但越发上瘾。情绪开始陷入低谷,和那些狐朋狗友聚会越来越少,性格越来越阴郁,和之前走向了两个极端。现在想来,就是从躁狂到了抑郁吧。”
“撑到十八岁,我爸,亲的那个,也死了,我去了他的葬礼,那个变态男人也死了,都死了,我也想死,自杀了几次都没死成……然后就到了这里,没想到活过来了。”
他说的很风轻云淡,林桉听的心揪扯着。每一段,她都能感知到那种剧烈的痛苦。
共情太强可真让人难受。
隔了一阵,颜顷抬起头,“我说完了,说出来,好像舒服了很多。”
他眨了下眼睛,“我能感觉到现在很病态,但这种扭曲不知道该怎么跳出来。”
林桉顿了下问:“你穿女装能感觉到快乐吗?”
“能。”颜顷几乎不用想,他早就无数次问过自己这个问题。也因此无法释怀,曾经他爸和他妈给他穿时他那么厌恶,现在却自己上瘾,他就像个笑话一样。
“为什么?”
“……不知道。”颜顷仔细想了想,“一方面觉得衣服确实很漂亮,或许还有一种诡异的报复感吧,我厌恶男人,但喜欢看到他们眼睛直了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