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月局,左月使。
谁能料到崔阶在外面漂泊多年,非但活得好端端的,还拥有凌驾于一般人的权力与身份。
就算他当了官,若是寻常县令郡守,崔家也无须畏惧。
可对方竟然一步登天,如此年纪便已是左月局之首。
比他年长几岁的崔氏长孙崔斐,眼下还只是小有名声的士子而已。
崔咏不由后悔,后悔昨夜若是自己态度再软些,答应崔珮,让崔阶入族谱,是否今日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然而世事没有如果,正如当年孙大夫谎称崔阶已死,没有人想到疑点,没有人去寻找真相,因为那时,他们都没把崔阶当回事。
相较崔咏,崔珮的心情则更为复杂,他于心有愧,说不出指责的话,却又不能眼睁睁看着长兄被提走,只能委婉求情:“崔……尊使,再过半月,便是家父寿辰,能否请您高抬贵手,待过完这半个月,再来抓人?”
崔不去挑眉:“你怎么不说,等过完明年、后年的寿辰?”
这话便是明确拒绝的意思了,崔珮满心苦涩。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上天似乎要让崔家在这一日饱经风雨。
崔大郎才刚刚被带走,便又有本县县丞带着一干捕役寻上门来,说是崔家的保宁堂出了事,孙大夫开错药方谋害人命,如今已经被抓捕起来,但保宁堂是崔家名下的药铺,出人命的那天,所有相关人等都要被带回去讯问,这其中就包括了崔三和药铺伙计。
伙计已经被带走,崔三却在崔家,县丞这才带着人上门。
县丞知道,博陵崔氏家大势大,今日又是文会,恐怕不好说话,原想等文会之后再找县令悄悄想法子,没想到崔不去率先发难,抓了崔大郎,县丞灵机一动,觉得大好机会,不想错过,赶紧便召集人手上门。
屋漏偏逢连夜雨,崔咏差点当场白发。
他看也不看一脸为难的县令,手指崔不去,颤声道:“好,好,算你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