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回想起,徐善惊觉,陆濯的不行原在那时就初露端倪了。
明明是血气方刚年纪,却爱玩那些花里胡哨的,不是掩盖自己的不行是什么?
至于后来,陆濯岁数长了些,虽嗑了丹药后尚有虎狼之风,但不过是饮鸩止渴,大约他对自己的短命似有所感,于是琢磨起了留后的事。可是,这个后不是想留就能留到的,徐善跟他努力了好久,也没生下一儿半女。太医诊出他们身子“亏空太甚”,劝他们俩“节制为上”。
这话还被载入了帝后起居注,丢人丢到了史书里。
徐善实在是觉得无辜!
关她什么事,嗑丹药的可不是她,生不出来都是陆濯的错,这是陆濯不行的又一铁证。
她又不是没有怀过,只是她与陆濯,都不配为人父母罢了。
今生,她故意旧事重提,说完不能生后,就用哀哀的眸光凝视陆濯。
陆濯垂眼,苍白停匀的长指执起茶盏,给自己倒了一杯,送至唇边。广袖垂落,徐善看不清他的神色。
“那真是太不幸了。”
陆濯把空杯搁在几上,抬眼,黑沉沉的瞳眸盯着徐善,“徐小娘子的遭遇委实令人同情,待我禀明父皇,携太医登门为小娘子望闻问切。”
徐善:“?”
陆濯牵动唇角,慢慢悠悠:“在此之前,徐小娘子最好不要婚配,以免不慎生儿育女,犯下欺君之罪。”
徐善:“???”
她不理解,但大受震撼。
陆濯是不是发病了啊,怎么说的话连起来她一句都听不懂。
“言尽于此。”陆濯直接送客了。
徐善蹙起烟眉:“五殿下无他话要问我了?”
陆濯看着她,要笑不笑的:“我与徐小娘子加上今日,不过三面之缘,实在无话可说。小娘子不愿走,可是对我有何企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