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这些碎布烧了吧。”徐善起身。
那一日她们太匆忙了,没有把东西收拾干净,以后不会了。
徐善留下了那份信,和崔九曾经留在马车上的一对小陶偶放在了一起。
诗很美。
可惜,春日的江南是她回不去的故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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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深深,陆濯出现在碧云寺。
他带来了详细的图纸、卷宗,与崔九秉烛夜谈,论何人可用,何势当除,这都是他前世刀山火海里熬出来的血泪教训。
陆濯先与崔九设了一个扎根西北十年的小计划。
“五殿下胸有丘壑,识他人所不能识。”崔九唇角一凹,缓声道,“看来,是世人对五殿下颇有误解。”
“非也非也,眼下的我与世人眼中的我,都是一个我。”身在寺庙,陆濯说的话都带点佛性了,“崔探花,你如今肩负重任,我又如此倾囊相授,去了西北是大有可为的。崔探花眼下是县官,来日说不准就是都护,不要想着回来,回来待在翰林院,你不会喜欢那样的日子。”
好一番设身处地推心置腹感天动地之语!
崔九轻笑一下,为陆濯面前的杯子满上茶水。
陆濯眯眼:“崔探花不悦?”
崔九笑意显得单薄:“我本就是痛失所悦啊。”
“本就不属于你,何来痛失。”陆濯面无表情,出言恶劣,“你幼年丧父,养在寡母膝下。凭借才学,在族中崭露头角,如今高中探花,人生有了另一番境遇,明智之人都不会为儿女之情所累。凡事想做之前,先问一问你背后的寡母、家族是否应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