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溯看了一眼记者,拿起对讲机让其他警员下车开路。
副驾驶的林怀月明明在郁溯的脸上看到了不?情愿,但还是决定下车,问道:“开进?学校再下车,不?好吗?”
郁溯解开安全带,戴好警帽,整理自己的仪表,解释道:“记者和市民有知情权,哪儿能为了我们方便,瞒着他们偷偷摸摸地进去。”
不?出预料,明天这则新闻就会上甲市头条,想必陆玲玲的父母在拘留所应该能看到吧!
方野被两名警员架着走向人群,即使警员和学校的保安一直拦着记者,总有些着急的记者拼命往前挤,逼问方野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低着头不敢直视任何人的眼睛,脚步沉重地走进?了学校。
因为家里有钱,就算拿不到文凭,他爸也会养他,所以方野大学期间很少来学校,对于这个地方,他还是有些陌生的。
但这小半年里,学校里的一条林荫小道,是他午夜梦回的地方。
他铐着手铐的手指了指林荫小道深处,指认道:“那天晚上我买了苹果,打算和陆玲玲表白,我想认认真真地和她谈,想把她永远留在身边。我约了她在这里见面,她想都没想就拒绝了我。”
那天他弹着吉他,唱着情歌,明明其他女孩??都吃这套,但陆玲玲一看到他,表情就是厌恶的,听到他在告白,毫不犹豫地要走。
学校里的情侣最喜欢在这个小角落待着,他被拒绝的时候,旁边就有好几个人看着他。
他又气又恼,追着陆玲玲质问她为什么拒绝。
但陆玲玲就像是逃命一样跑进?了化学楼,敲了所有教室的门,他在她的眼里看到了害怕。
这种眼神,和他在妈妈的眼睛里看到的一模一样。
他想起了自己回家的时候,家里空空荡荡,他妈丢下他跑了,一点留恋都没有。
他不?停质问陆玲玲为什么这么讨厌自己,这些话也是他想问妈妈很久的。
“你离我远点,别碰我,恶心!”陆玲玲不?停后退。
方野从琴包里拿出一根备用琴弦,迅速套住陆玲玲的脖??,遏制了这种令他厌烦的声音。在进入|她|身体的那一刻,他又开始分不?清眼前的人到底是他妈妈还是陆玲玲。
“你恶心我,有什么资格恶心我?明明把我养大的人,就你啊!”方野的眼睛死死盯着陆玲玲脸侧的黑痣,眼神逐渐迷离。
等他清醒过来的时候,陆玲玲已经没了声音和呼吸,她的眼神空洞,再也看不?见分毫厌恶。
“死……死人了。”方野仓皇后退,不?小心打翻了桌上的品红试剂。
他不?能在现场留下证据,手忙脚乱地想要擦掉地上的红色,但看着这宛如鲜血一般的颜色,他突然沉声大笑,站起身走向了没了生气的陆玲玲。
“我清理了现场和陆玲玲的身体,把她伪装成上吊的样子。”方野站在化学实验室里,重复了一遍作案经过。
郁溯站在一旁,按照流程,询问道:“你的作案工具,和清理现场的工具是哪里来?”
方野指向门外,“隔壁就是杂物间,里面有拖把和消毒液,反正化学实验室每天都要打扫,警方来查也查不出什么,所以我偷偷打扫了现场。”
郁溯走出实验室时,抬头看了一眼走廊的监控,A大建校时间悠久,这两年各个教学楼开始重建,而化学楼因为器材众多,一直拖到了现在。
这栋楼老旧,虽然有监控,但早已形同虚设。之前片区警局查案的时候,过来调监控的时候,校方就一直搪塞。
后来他们的技侦过来问询,才发现监控去年就坏了,陆玲玲出事以后,学校才赶紧修好。
一个学生遭受长期折磨,最后含冤而死,不?仅是凶手的责任,被害人和凶手的父母以及校方都逃不?开干系。
在这个大学学府里,这种腌臜事偷偷上演,无人知晓,那么其他地方呢?在他们看不?到的时候,有多少人身陷桎梏。
看着方野在辱骂声中坐上警车,林怀月淡漠地看着周遭所有人。
“起初一点小火苗,明明有人看到,却没人在乎,似乎觉得一脚踩灭就没事了,不?打紧。可没有人愿意去踩火苗,都害怕引火烧身,直到大火燃起,肆意焚烧这片山林,世人这才开始回想,它起先不?过就是小火苗而已。”
X网络公司做的网站,受众数十万,说不定他们眼前就有人登陆过那个网站,可他们没有出声,默认这样的事情每天上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