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得洗。”徐凉云说。
两人就洗了澡。
洗完澡后,时间也不早了。陈述厌是先洗的,他洗完以后,就先躺到了床上,过了约摸半个小时,徐凉云才肩膀上披着个毛巾进来了。
徐凉云掀开被窝进去,抱住陈述厌。他一往陈述厌怀里一窝,陈述厌就感觉到他头发还有些湿,一看就是还没吹干。
“头发又没吹干。”陈述厌放下手机,捏他头发,“你每次用吹风机都吹不干。”
“那热风吹得脑壳烫。”
陈述厌:“是吗,那不还有中档吗,不烫也不凉的那个。”
徐凉云终于坦白从宽:“不爱吹。”
陈述厌笑了。
徐凉云卧室里没有台灯。陈述厌没开大灯,就只有外屋的灯光漏进来。
他们在并不明亮的光里抱着。
徐凉云说过这话以后,就不再吭声了。抱了陈述厌一会儿后,他松开了,看着陈述厌的眼睛,片刻后,垂下眼帘,伸手去捏了捏他脸边的头发,闷闷叫了他一声:“厌厌。”
“嗯?”
徐凉云说:“你说,我这些天就在想啊。”
陈述厌问:“想什么?”
“我现在生病,你把我拉出来了,”徐凉云念叨道,“你疼的那时候……我可不在。”
“……你怎么又说这个。”陈述厌道,“我都说了……”
徐凉云根本不听他说,立刻打断了他的话:“你那时候多疼啊。”
陈述厌:“……我不疼。”
“你别骗我。”徐凉云说,“我知道的。我那时候以为你恨我就行了,但我现在才知道,恨人一点儿用都没有,能治病的不是恨。”
“我是真的对不起你,比我以前想的更……我,我把这辈子都搭给你也还不起。”
徐凉云一边这么说,一边伸手去轻轻握他手腕,一下下小心翼翼地轻轻摩挲他手背上丑陋的伤。
徐凉云垂着眼帘看他,外屋的光好像能反射进他眼睛里,昏暗得特别温柔。
徐凉云说:“我爱你。”
“你要是要,我把我这几辈子都搭给你。”
徐凉云这人作为一个警察,很少做出这种违背科学主义的承诺。
陈述厌躺在床上看他,把被他握着的手动了动,在被窝里牵住他两根指头,像是怕被人发现了似的,轻轻说:“那我都要了。”
徐凉云苦笑起来,往他跟前凑了凑。
他捧住陈述厌的脸,亲了下去。
他亲得很轻,亲得很小心。
外屋的光很暗,但是徐凉云眼睛里有东西在闪。
徐凉云这么一过来,放柔了身心,两人再一离得这么近,陈述厌就又被他这双含情眼勾走了。
里面好像有两汪温柔的海,陈述厌再一次掉了进去,然后越沉越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