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中不足的是他没好好梳头。微卷的头发在头顶翘了一些起来,出门路过卫生间的时候,被他从水龙头接了点水随便抹平,现在又现了原形。
亏得他的脸足够好看,不仅能让人对头发问题忽略不计,还居然觉得他有些痞帅。
此人正是市局刑侦三支队的队长祁臧。
所谓“婉婉”,是荣勇的夫人苏敏敏费心为祁臧介绍的相亲对象。在荣勇看来,人姑娘哪儿哪儿都好,祁臧简直不识抬举。
恨铁不成钢地看向祁臧,荣勇再补充道:“干我们这行的,加班多、危险大,挣得也就那样。有姑娘愿意跟你处,你就烧高香了。这第一次见面,多重要啊,怎么就睡着了啊?你说说你这……
“明明也是浓眉大眼漂亮小伙子一个,这么多年了,怎么就找不到一个女朋友?一点风情也不解!”
祁臧非常诚恳地回答:“音乐会那玩意儿,真听不懂啊。”
“你不懂但你可以装啊,假装很享受,这不难吧?”
荣勇端起茶杯就想砸,千钧一发之际想起这是老婆大人给自己做的爱心养身茶,这才赶紧放下。想到这里,他看向祁臧的表情就更怒了。
祁臧不疾不徐往即将发怒的老虎屁股上踹了一脚。“啧,我们人民警察,怎么能撒谎骗姑娘呢?这样不好。”
“你——?!你这小兔崽子!!”荣勇几乎气笑了。
祁臧也笑了。“师父,我这不刚熬夜半个月忙完一场大案子么。实在太困了。那小提琴慢悠悠的,真的催眠,不能怪我。”
祁臧带着手下人辛苦了半个月,刚破获了一个大案子,还没休息一天就被迫参与了相亲……这不小心睡着了,好像也情有可原?
向来体恤下属的荣勇眨巴了两下眼睛,没吭声了。
非常会察言观色的祁臧赶紧顺杆子上爬,一把端起人桌上的一杯豆浆走人。“知道师父心疼我。我早饭还没吃呢。谢了!”
荣勇:“…………”
顺利回到大办公室,祁臧端着豆浆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他其实有自己的办公室,不过还是觉得坐在大办公室跟大家一起办公方便,那小办公室基本成了堆放杂物的地方。
确实没来得及买早餐,坐下来后祁臧打开抽屉翻找了一下,找出不知道什么时候放在这里的半袋饼干,凑合着啃了两口,发现有点潮了,不过还算香甜。
哪知没吃两口,他这吃早餐的兴致就被影响了——
一股一言难尽的恶臭从前方飘了过来。
祁臧放下饼干眯起眼,走到前方李正正的位置时,很是发挥了刑侦人员的专业素养,迅速锁定恶臭来源,一把拉开李正正右手边的第一个抽屉。
紧接着他就看到了一抽屉的臭袜子。
这阵子大家都没少在办公室过夜。李正正换了的袜子没洗、没扔、也没带回家,就那么堆在这里,时至今日总算酝酿出极其强劲的恶臭,在祁臧拉开抽屉的刹那,相邻有三桌的柏姝薇女士立刻跳了八丈远。“什么生化武器?”
李正正抬起头,发现祁臧正抬起下巴盯向自己。他看似不修边幅,该严肃的时候绝不含糊,板着脸看人的时候尤其唬人。“你现在去洗,或者我帮你扔掉?”
李正正不好意思地摸摸头,学着港剧说了一声“不是吧阿sir”,赶紧道:“昨天好不容易破案,我赶紧回家补觉,就忘记把袜子带回去了。
“老大你也挺糙的,你不会每天都会洗袜子吧?你哪是讲究人呢!”
曾几何时,祁臧确实挺不注重内务,袜子从来都是堆得没的穿了才肯勉强洗一洗。
他这个习惯,在大一的时候被同寝室的室友纠正了过来。
那个室友名叫许辞。
祁臧记得,那天他正在寝室睡觉,许辞大概是从图书馆回来,正打算看书,但被某种味道熏到了。
他戴上手套,从祁臧床底下找出来一盆袜子,再以现场侦查人员用镊子夹证物的讲究姿势,用镊子夹了其中一个袜子,放在了祁臧鼻子前。
祁臧被熏醒的时候,很是有点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