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血莺这样在审讯室跟警察谈笑风生,像讲故事一样说出那句“让崔俊杰重新相信爱情”、目的却是为了杀他得到遗产的人,实在让人后背发凉、不寒而栗。
她这样的人,简直没有悔过、改过自新的半点可能。
舒延拿出纸巾细细擦了一下额头的汗水,看了下四下无人,低声问祁臧:“我以为她会拿许辞说事,但她其实并没有多谈许辞的问题。你怎么看?”
祁臧摆摆头:“四色花的人敢直接申请探视、继而从她口里直接得知许辞身份,应该不可能……不过不排除中间人。我安排人盯着血莺。所有探视人的身份、他们的谈话内容等等,会全部在我的监控范围下。”
舒延:“那行。看来你还算靠谱。”
舒延这话说得实在颇为刺耳。
祁臧不悦地挑眉,想到许辞那句“他可能觉得我喜欢他”之后,看向舒延的目光不觉就带了考究、审视,以及几分微妙的不爽。
舒延回给他的目光跟他一样,然后摆了摆头。
祁臧直接问:“舒队这是对我有意见?”
“我只是觉得你——”思考许久,似乎没思考出一个合适的措辞,舒延只得皱了眉,转而问,“你现在对许辞到底什么想法?你是……是那种人吗?”
祁臧反问:“哪种人?”
“同性恋。你是同性恋,还是当时喝大了才把许辞当姑娘做了随便的事……等等……即便你是同性恋,也可能对他做随便的事。”舒延道,“那你现在呢?”
祁臧:“…………”
举手做了个打住的手势,祁臧道:“你一口一个‘随便’,我随便什么了?”
舒延:“小辞说的,你们喝多了。”
祁臧:“他也许是喝多了,我可没喝多!”
舒延眉间凝出一个川字,拳头几乎握起来了。“你不会强迫哄骗他的吧?”
“我没有强迫,也不随便,当年我是抱着要和他认真交往的态度对待他的,至于八年后……”祁臧道,“现在情况特殊,我顺其自然,做任务的时候,会一切以任务为主。你不必担心我不专业。”
言罢,瞥见舒延那黑着脸一言难尽的表情,祁臧心脏一个咯噔,该不会他随口一说,居然真的料中了什么?
随后他听见舒延问:“认真的态度交往?可你们都是男的,你就不怕父母不同意、以后的路难走吗?”
听到这里,祁臧打量舒延许久,胸口憋着的一口气彻底消散,而后倒是笑了。
舒延很诧异:“你笑什么?”
祁臧:“当然笑你这问题太可笑。”
“这个问题有什么好笑的?”舒延似乎不理解。
祁臧道:“许辞那样的人,遇见了一个,这辈子就不可能遇见第二个。他哪里都好,在我看来就跟天上掉下来的小神仙差不多。
“诶我说,遇见这样的人……你担心父母不同意,是不是担心得有点远、有点多余了啊?好像只要我喜欢许辞,他就能立马跟我在一起似的。我是谁啊?我就算是人民币,也不见得人见人爱啊。”
舒延:“…………”
祁臧:“我对许辞,只会担心他不喜欢我、不接受我。至少这一步考虑好了,再担心别的,你说呢?”
舒延深沉地皱眉,似乎在考虑什么。
祁臧察觉到自己大概是戳到他痛处了,于是不疾不徐又补了一刀。“如果他真的有丁点喜欢我……诶,神仙都为我下凡了,其他的问题,还是问题吗?刀山火海,我都会跟他在一起的。”
语毕,祁臧转身往前。“走吧,接下来还要商博然、平安要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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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日,所有审讯工作结束,已是晚上八点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