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局、荣副局他们都来看过了,现在去省厅那边和专案组讨论四色花的事情了。至于血莺的那边,祁臧一个人肯定压不下来了。不过刘叔过来跟这边省厅的交涉了,看交涉结果吧。就是不知道你——”
“我不要紧。清丰集团的经济犯罪这块,该收集提交的证据已经差不多了。我不暴露最好,毕竟还有些收尾工作,但即便暴露了,也没关系,大不了回不去清丰。四色花那边,再想别的方法应对也就是了。反正早晚得和他们正面对上。”
许辞快速说完这些话,又问舒延,“祁臧那边有人照顾吗?”
“他爸妈都来了,李正正、柏姝薇他们也会轮流过来帮忙。”舒延皱起眉来,摆摆头,“你先顾好自己。”
问完了最想问的问题,许辞暂时沉默下来。
睁开眼睛盯着虚空中的某处,他的表情显出几分怔忡。也不知道有没有把舒延的话听下去。
许久之后,许辞长长呼出一口气,眼珠动了一下,在旁瞧了许久的舒延这才把提着的一口气放下去——好歹他还活着。
再转过头来看舒延的时候,许辞的表情已恢复平静,就好像在那怔忡的片刻时间里想清楚了某些事情、做出了某个决定一样。
舒延听见他问自己:“阿达这边什么情况?”
“也刚从抢救室里出来。等他身体恢复过来,省厅的人会带他走。”
想起什么,舒延又道,“我找护士帮忙,让她给你公司那边请了假,就说你正好路过那里,就那么遭遇了无妄之灾。省厅那边后面也会找你录口供。等祁臧醒了,我们三个把说辞串一串。所以你也别不用担心这件事,我会以你身体没好为理由尽量拖延。”
“好。这回真是谢谢你了。”许辞很诚恳地说道。
舒延一副公事公办的口吻。“不存在的。当警察么。应该的。”
“对了,”舒延又道,“你昏迷期间,有个叫谢黎明的给你打过电话。我没有轻易接。你看要不要——”
许辞却是很快摇头。“不用拨回去。我知道了。后面再说吧。谢谢。”
当晚,许辞听说了祁臧已从抢救室出来的消息。
次日下午,他能下床活动了,但还走不了太远。
第三天,他总算能离开病房去走廊走动。只是在忍着周身的疼痛走到祁臧病房外的时候,他看见那里围满了人。
“臧哥,你是不是要吓死你妈我?哎哟喂我的儿,幸好是没事儿!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老大呜呜呜,你赶快好起来,以后我们再也不和你顶嘴了呜呜呜……”
“这是祁队吧,谢谢你救了我们儿子,大恩大德,永世难忘!这、这我们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才好!”
“啧,臧哥,大半年没聚,怎么一聚就是在医院啊?早点好起来,咱们去打球!”
……
一波又一波的人不断前来看望祁臧,可以看出他的人缘有多么好。
这期间许辞就那么站在走廊里,把身形藏在了拐角处,静静注视着一切。他回望一眼自己的病房门口,相比之下,那里简直门可罗雀了。
不过他居然完全没有觉得失落或者难过。
看着祁臧病房口的时候,他的脸上始终挂着笑意。
其实按理有一个人会来拜访他的——林景同。
但这两天证监会连同舒延他们的专案组,已经掌握到相当充足的证据,把他父亲带走调查了,面对社会舆论、股价暴跌、资金流的巨额损失……林景同估计是焦头烂额,忙不过来了。
再晚些时候,到了护士要抽血检查测体温的时间,再加上站久了腿和腹部疼得厉害,许辞这天到底是没见着祁臧,默默转身回到了病房中。
这晚他在药物作用下睡得很早。第二天醒来的时间也很早。
住院养伤期间,他算是过上了很久都没有过的早睡早起规律生活。
从床上坐起来,喝一杯床头柜上放的水,许辞走下床,即将走向盥洗室,却突闻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