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景一怔,下意识仍要反驳,“谁……谁要你养了。”

阚泽靠近了几步,司景警惕地注视着。

“你看,”他听见男人说,“他来我这里住了几段时间,吃掉了快十斤三文鱼,几十条香炸小黄鱼,一整盒营养膏。他还占用了我买的猫窝、猫爬架、猫砂盆,还有我的床,还有逗猫棒,玩具老鼠,毛线团,小球……”

男人轻轻笑了声。

“用了我这么多,还不算是我养的猫?”

吃人嘴短的司景气焰消了,瘪着嘴,似是哑口无言。半晌后才从嘴里头挤出来一句,“谁要你养了?”

是啊,谁要你养了?

买这么多东西,花这么多精力,甚至连床都要让出来一大半——这些事,你完全可以都不做。

老子把刀架在你脖子上逼你做了?

这么想,司大佬又重新理直气壮。

你乐意给我铲屎,我能怎么着?

拜倒于我魄力和魅力之下的人多着呢,要是个个儿都来要说法,他把自己切成个足球队都不够!

阚泽抿了抿唇,丹凤眼定定地望着,含了些笑意。

“是啊,”他说,“的确是我愿意的。”

他眼里头糅进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色泽,向前一步,靠的更近了些。呼吸就喷洒在面颊上,熟悉的芬芳源源不断传进来,一如既往地令人沉迷。

阚泽:“从第一眼看见时,我就想养他了。要是他喜欢,他能吃一辈子的三文鱼小鱼干,家里的那些全都是他的,也只会是他的。”

他顿了顿,语气愈发认真。

“只要他想,他就是我家的猫。”

“……”

司景听的莫名有些脸红,耳根处火烧火燎的,半个字都憋不出来。偏偏这会儿呼吸又有些急,气味儿一个劲儿往鼻子里涌,热的毛耳朵都要露出来,阚泽还要靠得更近,“你觉得怎么样?”

司景沉默了会儿,一把推开了他。

“不用,”他梗着脖子说,“老子——老子自己能养好!”

谁——

谁用你养!

说完这话,司景立马怂的撒丫子跑了,飞快地冲进了这一层的洗手间。阚泽在后头眼尖地看见他的裤子嘭嘭膨胀起来,跟变魔术似的,想也知道这是大尾巴都冒出来了,一时间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想了想,这傻猫崽子能被撩的露出尾巴,想象了下人形的司景拖着大尾巴奔跑的模样,不由得又被狠狠萌了一把。

这傻猫。

他轻声叹了口气,目光里带着纵容,袖子里的小嫩芽也冒出了点头,一齐注视着顶着个鼓裤子冲进走廊尾端的猫崽子。

——随他去吧。

要是他真不想暴露这身份,那就不去揭露他。阚泽自认有这层耐心,也知晓让猫崽子放下戒心,并不是一日两日的事。

他这株老草要是想啃这嫩猫,总得与对方一些空间。毕竟,对于已经千年的阚泽而言,司景实在是太小了。

虽然不清楚成精的具体年份,可光看现在这模样状态,也知才几十年。

几十年算什么?

阚泽想,他得沉住气,要让猫崽子心甘情愿住自己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