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过去!”
他的声音骤然大了,附近已有人看过来。阚泽思忖了下,让开道,自己也跟在后头,向周围做了个抱歉的手势,紧跟着往外走。
司景根本不管他跟不跟。事实上,他什么也看不到,步伐越迈越大,眼睛紧紧地盯着。
他甚至顾不得这是在许多人面前。
那个人已经快走到了出口,像是准备出去了。
司景夺步向前,一把便要扭住男人的脖子。这大庭广众,有许多双眼睛在看着,拍摄的摄像头也不少,瞧见他们离了席,旋转着对准他们。阚泽心头一跳,悄无声息伸出手,在看不见的角落拧住了他的手腕。
“小花。”
“放开我!”司景用劲儿试图把他甩脱,“放开!”
阚泽不仅没放开,反而把他握得更紧。
“小花,”他声音很轻,“冷静点,咱们先出去。”
司景仍然要甩开,阚泽用上了更大的力气,硬生生将人拖到了门外,带至一个没有摄像头的角落,拉进了个没人的狭小杂物间。里头乱七八糟堆着扫帚拖把,他松开手,司景甚至没握一下疼痛的手腕,像是失去了理智般仍然要往外头去。
那人回来了。
当初他找了这么久,那人却因为受了伤便回国疗养,压根儿就没有再出现在过这片土地上,司景自然寻不到。
这么多年过去,他几乎要以为,这人早该去世了。
——可他居然还活着。
还活得好好的。
他怎么配还活得好好的?
理智好像从脑海中被完全剥夺了,司景甚至生不出别的想法,连眼前的人究竟是谁也没有认出来,他只像头困兽一样在阚泽的臂弯里左右撞击,焦躁不安地寻找空隙,要冲出去杀掉脱逃了的猎物。
杀。
杀!
这样的念头占据了全部,所有的细胞都在高声呐喊着。它们举起了旗,疯狂摇晃,旗帜插了漫山遍野。
他——
他没有选择。
他非杀不可!
“你特么给我松手——”
司景扬起头,却忽然被面前的人固定了后脑勺。阚泽的一只手按着他,另一只手钳制着他的双手,甚至没有说旁的话,直直地低下头,亲了下去。这是两人自认识以来头一次含有狂暴意味的亲吻,全然没有平日的温情,唇齿碰撞的时候,司景尝到了很浓的血腥味儿。
他把男人的嘴咬破了。
阚泽仍旧死死按着他,不顾一切地攻城略地,手掌在他背后隔着西装一遍又一遍地轻抚。
“没事,”男人低声说,“我在这里……我在这里。”
“我要,”司景在唇齿碰撞中失了魂魄一样喃喃,“我要杀了他……我要拿那刀砍死他,把他砍得七零八碎……把他挂在墙上……”
“为什么不让我杀他?你特么凭什么不让我杀他!”
阚泽宽和地笑笑,说出的话却与怀里人暴虐的词句全然不同。他反反复复拍着青年的肩和脊背,一下下梳理着司景紧绷着、满含警惕的神经。
“没关系了。”阚泽声音沉沉,“不用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