阚泽就笑。
“这儿?”
衣服摩擦的声音更响,后视镜里照出两团挨着靠着的人影。
“不是,手撒开……别、别弄了……”
声音有点轻微地哆嗦,好似是受不了了。前座开车的生活助理被这声响唬的不轻,眼观鼻鼻观心,半点儿都不敢往后头看。要是搁在平常,袁方早就回过头去怒瞪这头在他眼皮子底下拱他家嫩白菜的猪了,可这会儿他却没什么反应,甚至还自己颤了一下,并不吭声。
袁方的家庭算得上是相当幸福的小康之家。爸妈都是文化人,做着稳当体面的工作,虽然没有暴富,可却也从来不缺钱。妈妈炖的一手好菜,偶尔还会把司景喊过来一起吃;爸爸则热爱下两盘围棋,没事儿就找自己的棋友过过棋瘾。除了工作总需要袁方全国各地地奔忙外,他没什么太大忧虑。
可就今天听的那几句话,房渊道的家庭,却好像与他完全不同。
袁方坐在副驾驶座上抿了半天嘴,甚至都没在意后头的司景亲完了,舔舔嘴唇,又开始叨叨三文鱼。
那个三文鱼啊,它得这么这么做,我才喜欢……
阚泽纵容地揽着他,随他去提意见,只在黑暗里头含笑凝视着。一片叶子不知道什么时候从袖口里探出来了,悄悄勾了勾司景的手指。
司景睨了他一眼,低低哼了声,却也用小拇指勾了勾。
啧。
黑灯瞎火的,就知道不干好事。
他心里这么想着,却把偷偷探出来的毛尾巴尖尖也递过去了。
——有什么办法呢?
哪怕这人形六神再是个老流氓,那、那也是自己当时从地里头给挖出来的呀。
总不能扔了不要吧?
阚泽是当真做的一手好菜,投喂猫崽子简直是轻而易举。司景在他家养了这几个月,不得不与蛟龙爸爸冰释前嫌,让对方把自己拉长了一厘米,好转移走自己小肚子上凸出一团的小肥肉——那小肥肉让他的腹肌线条都不明显了。
好容易又肯和自己说话了,老父亲简直要喜极而泣,像对待离家出走回来的孩子一样小心翼翼地宠着他。听说他要再刻刻腹肌,立马拿出了自己的全套工具:一整盒牙签,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精雕细琢。
“有什么要求没?”
“有,”司景提意见,“人鱼线再明显一点。”
蛟龙于是勤勤恳恳给他刻出了相当明显的人鱼线。司景躺在床上,仿佛一团融化了的棉花糖,最后是被阚泽给打横抱起来的。
只是蛟龙捏人形擅长,猫形却就无能为力了。原形的司景仍然顶着他的小肚子,生无可恋地晃荡着毛肚皮又去见导演。汪源与商从云自从上回见到他后就十分想念,如今再见,立马迫不及待拍着手想把它抱过来秃噜秃噜毛。可阚泽抱得紧紧的,显然没有放手的冲动。
汪源只好退而求其次,隔着点距离隔空打量司景,越看越蹙眉:“怎么好像还长胖了?”
白鼓鼓的毛肚皮特别显眼。
司景后腿蹬了蹬,模样活泼又健康,甚至还隐隐吃成了个小胖子。
“这不行。”汪源摇头,“说好的是在乱世,正是混乱的时候,人都没吃的,你一只猫吃出了小肚子……这显然说不通。”
他手指在桌面上敲了敲,问:“司景没给他节食?”
阚泽说:“节了。”
“那……”
猫薄荷草作为罪魁祸首保持沉默。
他怎么能看他家小花饿着?
汪源百思不得其解,干脆一伸手,说:“你把它带来这儿几天,我们亲自盯着,必须得瘦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