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关上石窖里的门,陆与臣在门缝合上的一瞬间想到了他背后的十七人队伍。
那一刻,他很确定自己的胃已经坠到了肚脐眼。
陆与臣站在原地沉默片刻,最后轻叹一口气。
他没有忘记他之所以被选择作为队长的原因,如果事情变得无法挽回,到那时,他会选择离开这个队伍——但是在那之前,他会不惜一切代价去试图摧毁基因盘。
这是军部在俩天前直接下达给他的第二变更命令。
如果得不到,就试图摧毁它。
……
“队长,你没事了吗?”狭小黑暗的空间里,塔尼雅压低了声音。
“有事。我在想为什么我有好好的大床不睡,非要跑来这里跟你挤床底。”陆与臣同样低声回答,同时语气里充满了咬牙切齿。
塔尼雅抿唇狡黠一笑:“因为好奇心害死猫。”
“啪——”
塔尼雅揉揉后脑勺:“嘘!他们会听见!”
满耳充数着惊天动地的呻吟惊和肉体拍击的声音,陆与臣一点不觉得有人会注意到床底下发出的声音。 他静静地趴在原地透过蕾丝边缘观察着外面的动静——虽然那没什么好看的,身下是质地带着柔软感觉的木地板,地板很暖,可能是有人事先在底下点燃了地龙火。
湖心休息室就是这么一个地方。
基本可以用四个字加一个顿号概括完毕——打架、做爱。
装修奢华,宽大柔软的沙发几乎占据了各个角落,地面上铺上了几层厚实柔软的地毯,柔软的动物绒毛被铺在最上层,靠枕更是可以用铺天盖地的数量来形容,当然,这样华丽的装饰并没有包括床底,陆与臣无声地揉了揉僵硬的膝盖有些讽刺地想,很显然这个狭小的空间会影响某些人发挥特长——啧啧,看看那些猎奇的姿势,这辈子他都摆不出来。
无论白天黑夜,厚重的深绿色窗帘永远被死死地拉紧,房间中十足昏暗,只有不远处的壁炉是唯一的光源,并带着噼啪的爆裂声。
各色衣袍(如果它们尚且还被老老实实地穿在或者挂在身上)的男男女女交叠在一起,他们最初喝酒或者干脆腾一块干净的地方出来打架,然后滚做一堆,开始噼噼啪啪地响个不停。
……所以觉得这里是用来开什么会议或者研究深奥课题的他确实蠢得可怕。
“哦,那个异能学院的,叫什么?西莫?”塔尼雅拉了拉队长的袖子,抑制的声音里有着掩饰不住的兴奋,“他可是个一年级,就参与这种派对?”
“派对?”陆与臣惊异地扭脸,“你管这叫派对?”
“当然,每个学校都有的高层机密。”塔尼雅撩了撩头发,自得地笑了笑,“你没有童年。”
这样的东西只能称作是童年阴影。陆与臣难以置信地瞪着少女精致的侧脸说:“你们管这个叫高层机密?”
“得了吧,队长!你以为一个学校的派对是随便阿猫阿狗都能进去的?”
“……看来梅塞尔校长在下一盘很大的棋。”陆与臣嘲讽强调的话说一半忽然噎住了,他瞪大眼睛发现图坦和另一个人正试图同时进入西莫。
……然后,他们成功了。
低低呻吟一声,陆队长捂着瞎掉的狗眼无力地在床底翻了个身,躺平。
床板底也比床缝外面好看。
“精彩。”塔尼雅评价。
“狗屎。”陆与臣反驳。
“你三十岁了,队长。”塔尼雅嘲讽地说,“不要表现得像个处男,那很可怕。”
陆与臣干笑一声:“像西莫那样就不错是吧?我从来没看见过他在屁股上有裤子的情况下跟俩个以下的人在一块。““好长的句子。”塔尼雅不满地嘟囔,“你对待他总是显得尖酸刻薄。”
“如果你大半夜被他骗去医疗室目睹恐龙吃人,然后成为下一个被吃的目标,你也不会喜欢他。塔尼雅,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我可不是该死的圣母。”陆与臣尖锐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