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了她。
在失去了无数个队友之后,在活下来的人不到十个的今天,陆与臣作为队长,他对那些活下来的其中一个起了杀念。
是的,而且这种想法十分强烈。
就好像他有理由非这么干不可一样。
这是不对的。陆与臣默默地警告自己,就算是犬鬼,也不可能将仇恨通过对视完全嫁接给自己,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塔尼雅的一切变得难以忍受起来,她对于同伴毫不留情的陷害,她的背叛,她的留着明晃晃的吻痕的放荡,甚至是她走起路来时如火般跳跃的发丝。
都像地狱之火在焚烧着陆与臣的理智。
陆与臣终于后悔之前承诺了要放她走。
于是,他拔出了腰间的匕首,并快王爱国说:“走!”
王爱国的脸色很不好看,因为只有他才会注意到,陆与臣双眸中布满了血丝,血红一片,他想告诉陆与臣,冷静下来,不要着了尧.曼德拉的道。
可是陆与臣叫他走。
只有一个字,言简意赅,但是包含了最大的命令语态在里面。胖子知道,现在他应该毫不犹豫地带着黄色徽章拔腿就跑,绝对不是站在原地娘们儿兮兮地顾着顾那,这一刻,他真心问候军部所有军官家的老母亲——为什么队长非得是一个中国人不可?
有本事换个韩国人试试好吗亲?
……不对,换个韩国人,他今晚来都不带来的。
在胖子犹豫的瞬间,陆与臣已经拎着匕首扑向尧,那匕首周遭不再是净化能力拥有的蓝色,黑色的光芒如同一层火焰浓重地包裹了整只匕首。
尧脚下一转,轻松地躲过一次攻击,并用讶异的语气戏谑道:“用我亲手拿给你的匕首来攻击我,嗯?”
陆与臣当然没有回答他,因为他立刻进入了第二次紧密连接起来的攻击中。
王爱国转身冲大门飞奔而去。
这是队长在为他争取时间。
他必须要——
金属插入肌肉的闷响,胖子几乎来不及回头,因为背上的刺痛代表了一切,他能感觉到温热的血液正在浸湿他厚重的冬衣,他听见尧得意阴森的笑,当然,他也听见了陆与臣赫然大吼——
“跑!”
虽然午夜上演小胖雪地狂奔不是什么好戏码,但是王爱国是一个好同志,所以队长让他跑,他就甩开膀子跑。
就算一个什么锐利的东西扎进了他胖爷的后脑勺,他也没回头。
就算是听见了匕首掉落在大理石地面发出清脆的声响,他也没回头。
就算是听见骨头碎裂的森然脆响,他也没有回头。
就算是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糊成一块都冻成了冰条子,他也没有回头。
……
因为陆与臣是队长,队长说,跑。
……
尧细细摩挲着手下跳动的温热动脉,白皙的颈脖在他手下显得如此脆弱。他微微笑着,完全无视了一旁塔尼雅双眼中射出的狂热的目光,下颚抵在男人的肩上,他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嗓音里此刻带着毫不掩饰的愉悦。
他说:“睁开眼,看着他死。”
“他不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