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觉得自己三十七。”胖子摸了摸脸,“我都没老……嗯,你也没老。费尔戈列水土养人。”
“养妖怪还差不多,你没见——”似乎想起了什么似的,陆与臣的话不自然地听到一半,在胖子凑过来听得时候,却微微一笑话锋一转,“在这破桌子跟前喝什么红酒,有没有白的?”
“刚喝了红的还喝白的,你今天就想爬着回去是吧?——我可告诉你,胖爷没买那坑爹的飞行器,小汽车——也是没有滴!”
“谁告诉你我非得回去不可?”说这话的时候,陆大随行官已经站了起来,一点也没准备跟谁客气,自个儿轻车熟路地摸到厨房,打开左数第二款砖,从里面拖了瓶白酒出来。胖子看的男人扒了塞子直接对着往下灌,心里一阵发疼——这他妈埋了两年的酒,说没就没了。
“陆与臣你这个禽兽!”胖子怒道,“那是老子埋着嫁女儿用的!”
陆与臣不喝了,在厨房里转了一圈,最后不知道让他从哪摸出一比碗还大的杯子,将瓶子剩下的白酒尽数倒了进去:“你女儿在哪?”
“在她娘的肚子里。”
“她娘呢?”
“在胖爷的未来里!”
“……”陆与臣抽了抽嘴角,举着酒杯从厨房往外挤,在与胖子擦肩而过的时候,胖子只听见耳边男人的嘟囔,“反正也没人管我回不回去。”
胖子哭笑不得,心想老兄你自己外表年龄三十来岁,实际年龄奔五去,别整的和有家没法归的小学生似的行不行?等他回过神来应该教育点什么,那边已经将杯中白酒解决干净,还呛了呛,这会咳得上气不接下气。
“……我真的觉得自己要疯了。”
胖子从厕所出来拿着湿毛巾冲他家安安静静靠在小板凳上闭目养神的队长走去的时候自言自语道,“场外求助,必须场外求助。”
靠在桌边的陆与臣忽然睁开眼,特别冷静地说:“不许打电话。”
“亲,你喝高了亲。”胖子无语,“别闹,擦把脸——我艹,真闹心。不会喝你喝得那么嗨干屁!——行,我不打电话,哎呀,别抢老子通讯器,你大爷陆与臣,喝高了还那么灵活,什么叫烂醉如泥你知道不?敬业点儿成吗——”
……
费尔戈列第一军部大楼。
相比起窗户外面的正下着的鹅毛大雪,会议室里暖气很足。尧没想到自己的通讯器会在这个时候响起来,在他开会的时候,没几个人敢打扰。打了个手势示意在粒子屏幕前正滔滔不绝讲着最新研发成果分析的科研组长继续,男人缓缓蹙起好看的眉,戴上了耳机,不悦地摁下了接通键。
“——不会喝你喝得那么嗨干屁!——行,我不打电话,哎呀,别抢老子通讯器,你大爷陆与臣,喝高了还那么灵活……”
尧微微一怔,眉头蹙得更紧了些。
身后的助理很有眼色,立刻上前,恭敬地在男人身边俯下身。尧犹豫片刻后,跟他人耳语半晌,助理点点头,很快悄悄地退出了会议室。
那个科研组长还在上面说个不停,满面红光,正是起劲。
可惜他不知道,就算他说出了一朵花来也无济于事,因为他的老板一个单词也没能听进去。在助理出去之后,尧盯着没拉好的窗帘外面的雪花,发了一小会呆。
直到面色凝重的助理重新推门进来,在他耳边说了很短的一句话。
尧站了起来。
科研组长吓了一跳,一句话没说话卡在喉咙里,愣在原地。
“散会。”
只丢下两个字,费尔戈列最高领导人转身就走,留下了一堆面面相觑满面迷茫的军部高层。
……
大约十分钟之后,第三街区上空出现一艘最新型号的军用飞行器。那部飞行器的速度显然很快,因为过了一会儿,才有四架护行军用飞行器从后面赶上来。
费尔戈列的军部徽章在为首的飞行器两侧闪闪发光,显示着其中所载之人身份不凡。半空悬空半响,推拉门被直接从内拉开,一个黑色的人影直接从半空中直直下落,轻盈落地,扬起一阵雪尘。
筒子楼里,趴在窗户边上练字的小男孩伸了伸脖子,满脸快乐地回头叫着他的妈妈:“妈妈!快来看!飞人!”
“大晚上的嚷嚷啥?”男孩的母亲擦了擦手,急急忙忙从厨房里走出来,走到儿子身边探头一看,再疑惑地抬头瞅了瞅,好容易借着筒子楼里昏黄的灯光看清了什么,妇人脸色一变,大呼一声“唉呀妈呀!”,赶紧捂着儿子的嘴往后拖,顺便还拉上了窗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