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麦觉得有点可笑:“你当然不能去跟人家要。当年是我爸把我的寿卖给人家了,你现在去说什么?说卖了二十年然后反悔了,想要回来?有这么卖东西的吗?说卖就卖,说反悔就反悔,好事都让你占了?”
“是我的错。”邵靖似乎并没听小麦在说什么,仍旧沙哑着声音说。
小麦更奇怪了:“有你什么错?就因为你不能帮我把寿要回来?”
邵靖摇了摇头,过了很久才低声说:“是我上辈子做的孽。是我害得墨白只能活到三十岁。如果不是这样,钟家不会找人借寿,你也就不会--”
小麦有点怔忡:是这么样算的吗?还要追溯到上辈子去?用得着吗?这辈子就是这辈子,总去想上辈子的事,有意义吗?还不如过好眼前呢。
“没有这么算的吧?”
邵靖用力地摇头:“是我种下的因……”这苦果却结在你身上。
小麦僵了一下,他感觉到颈窝里有漫开的湿热,邵靖,流泪了?他想看看,可是邵靖把他抱得那么紧,他只能推他:“你怎么了?这不关你的事啊……”
邵靖摇头。他的头发很硬,扎在小麦颈窝里几乎有种疼痛的感觉。小麦觉得有点不对劲,用力把他的头扳起来:“你--”
窗外的路灯把微弱的光线送进来,照亮了邵靖的半张脸,一道血线从他唇角挂下来--他把嘴唇咬破了。小麦手忙脚乱地拉起枕巾去擦:“你怎么,怎么那么--那么想不开啊……”
邵靖仍旧紧咬着嘴唇并不放开。小麦去捏他下巴,触手处硬得跟石头似的,死也捏不开。小麦停了手,看了邵靖几秒钟,侧头亲了上去。
邵靖的嘴唇上有鲜血的咸苦味,小麦轻轻舔舔他温热的唇,一点一点的,把那比蚌壳闭得还紧的两片唇撬开。邵靖从喉咙里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猛地搂紧了小麦。似乎想把他揉进自己身体里,一边亲吻一边断断续续地说:“钟家能给自己的儿子借寿,一定,也能给别人……我,去找他们,把我的寿分你一半……”
小麦想说这太荒唐了,可是邵靖根本不给他说话的机会。他撕扯着小麦的睡衣,像野兽一样啃咬小麦胸前,有几下甚至咬疼了他。小麦抚摸着他硬得扎手的头发,心里只觉得邵靖可怜。他几乎能感觉到邵靖心里的痛苦--前世的孽,要今世来偿还,能偿还得了也就罢了,至少良心是轻松的,可是现在的债是他完全还不了的,这个十字架,他是要背一辈子,一直背到死的。
邵靖毫无章法地亲吻,一边伸手去抽床头柜的抽屉,用力过猛,哗啦一声抽屉掉了出来,里头的零碎东西掉了一地。邵靖恶狠狠地骂了一句,随便捞了一管润肤露挤出来就抹。小麦感觉他的手指急切地探进身体里,那种强烈的欲望让他情不自禁地大喘了一口气,竭力放松身体。邵靖的手指都有些发抖,小麦搂着他脖子小声说:“你忍不住就进来吧,慢点就行。这几天都做过,我还行。”
邵靖的手指抽了出去,却没有接着动作。小麦等了几分钟,有点诧异:“怎么了?”
邵靖眼里的欲望几乎能烧起来,可是他只是把头埋在小麦肩上,死死抱住他。小麦试探着伸手摸了摸,发现他根本就没有硬。
“你--”小麦觉得那种浓烈的欲望是根本不能伪装的。自从出了蛊道,他觉得自己对邵靖似乎有了点感应似的,邵靖那些激烈的情绪他全都能感觉到,自然也包括欲望。
“我不知道--”邵靖不知道该说什么。他觉得身体里的欲望如同洪水一般叫嚣着要冲出来,只是找不到突破口。沉重的歉疚感像水闸一样,硬是死死封住了他的身体。他颓然地在小麦身上压了片刻,翻身要下床。
“哎,”小麦双手搂住他,“你干吗?我让你下床了吗?”
邵靖看着他微微撅嘴的模样,心里又是一热:“可是--”
小麦翻身把他压到床上,轻轻吻他的眼睛:“闭上眼。”
邵靖老实地闭上了眼,感觉小麦的呼吸轻轻吹在他耳边:“老是你耍横,这次也轮着我了吧?”
邵靖有些诧异地睁眼,立刻被小麦用手捂住了:“怎么了,你不愿意?”
邵靖愣了一会,手卡在小麦腰上,肌肉绷得死紧。小麦也不着急,一边轻轻在他耳朵边上吹气,一边抚摸他的胸膛。过了半天,邵靖慢慢放开了手,小麦看他一脸慷慨就义的模样,差点笑出声来。他扯过邵靖的领带把他眼睛蒙起来,低头从他的嘴唇开始,沿着脖颈慢慢往下亲。邵靖躺得像根铅笔一样直,全身的肌肉都是僵硬的。小麦不太满意地在他胸前咬了一口:“你装死吗?”
邵靖动了一下,沙哑地说:“别提这个字。”
小麦轻轻吮吸他胸前,含糊地说:“不提就不死了?”
邵靖猛地攥紧了拳,小麦伸手一根根把他的手指掰开:“我还没哭呢,你先闹什么脾气啊?”
邵靖没说话,小麦看见领带上漫开了两小块深色的痕迹。他移上去舔舔邵靖的耳垂,低声说:“还有一年呢,你不想让我过得高高兴兴的?”
邵靖猛地抬手搂住他:“我想!可是--”
小麦伸手到他腿间,轻轻握住:“你就这样让我高兴啊?”
邵靖颤抖了一下,喉咙里发出一个单音,小麦也没听清他说什么,但那个音里的痛苦他却能够体会。
“我们总能想出办法来的,是不是?”小麦滑下去,张嘴含住了邵靖,舌尖轻轻打着转,含糊地挤出几个字,“为什么,不过好眼前?”
邵靖的喘息声粗重起来。他把手指插进小麦的头发里,紧紧地抓着,揪得小麦头皮都疼,可是小麦嘴里含的东西还是软的。邵靖慢慢松开手,拉着小麦的肩膀试图把他拉起来:“……不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