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麦苦笑。敢情他跟张升夷对吼,在这群年轻人眼里竟然是勇士行为了。
两个人一旦谈开就没了隔阂,毕竟都是年纪相仿,谈得还挺投缘。原来张靖平是要去四川的,把小麦送到丽江跟人接上头,他就要转道去四川。
“四川唐门?”小麦惊讶得话都要说不利索了,“真有个蜀中唐门?”
“真有。”张靖平笑起来,“不过他们不是玩暗器的。我过去,是去学草药的。”
“学草药?”
“对。医毒是一家,唐家的医术是很棒的,我就是去学这个。”
火车一声长鸣,驶进了车站。小麦和张靖平的行李都很少,轻装出了车站,张靖平就四处张望:“接咱们的人会举一个红色牌子——”他还没说完,小麦就看见了,“那边!”确实有块红色牌子,上面写了个张先生,旁边画了个图案,像是条蛇蟠起来的样子。张靖平拉着小麦往那边走:“就是那个。那个图案就是标志。”
来接站的是两个三十来岁的男人,不知道为什么,小麦一看见这两个人,心里就说不出来的别扭,总觉得什么地方有点反感。两个男人中稍微年长一点的满脸和气:“是张靖平先生吗?”
“是的。”张靖平伸手跟他握了握,又露出与年龄不相符的成熟老练,“是祁先生?”
“对,我是祁任。”男人微笑着又把手伸向小麦,“这位是……”
“我姓麦。”小麦不太情愿地伸手跟他握了一下。两人双手相触的时候,男人眉梢不易察觉地跳了一下,小麦却觉得指尖像是被什么烫了一下,本能地猛缩回手来,心里惊疑不定。男人倒是泰然地伸着手看他,微笑着说:“麦先生怎么了?”
这倒显得小麦不自然了:“没什么,好像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
祁任把手举到眼前看了看,歉疚地一笑:“不好意思,天气一干燥我手上就容易裂口子起毛刺,扎到你了吧?”
小麦含糊地点点头。祁任笑了笑:“那上车吧,我们现在开车过去,天黑前能到古城住下,明天再进山。行李放到后备箱里吧。”
旁边的年轻男人伸手来接箱子,小麦却客气地说:“我们自己来。”拉着张靖平走到车尾,一边打开后备箱一面低声说,“我觉得有点不对劲。”
张靖平微微一怔:“怎么——”
小麦皱起眉:“我也说不上来,反正觉得这两个人不像好人似的,尤其这个祁任。”
张靖平失笑:“是大爷爷认识的人派来的,名字也对得上,不会有什么事的。再说了,就算大爷爷要对你不利,我总是张家人,不会连我都不要了吧?”
小麦觉得这话合情合理,而且他觉得张升夷虽然肯定的不喜欢他和邵靖在一起,但也不会干杀人的事,可是那种奇怪的反感就是不去,还有握手时那种灼热感。
“你跟他握手的时候有什么不对劲吗?”
“没有啊……”张靖平不解,“怎么了?”
“……没什么,也许是我搞错了……”
“两位?”祁任站在车门处招呼,“好了吗?今天还要赶路呢。”
“好了。”张靖平关上后备箱,拉着小麦走过去,上了车。一直不说话的年轻人开车,祁任坐在副驾上,不时回身过来向他们讲解周围的风景。他说话十分风趣,滔滔不绝,各种典故趣闻信手拈来,比职业导游都强。可是小麦却是越坐越不舒服,总觉得这车里的气味有点怪。
车是SUV,还备着香水,淡淡雅雅的薄荷味应该是提神醒脑的,可是小麦闻了又闻,总觉得这薄荷味不正,好像带着点腥气,仔细去闻的时候倒闻不出来,可是偶尔一晃神,就觉得有一缕腥气冒出来。正在坐立不安,车身忽然猛地一颠,直接把小麦颠得差点跳起来,然后猛地停住了。
祁任好像也被颠得不轻:“小信,怎么回事?”
叫小信的年轻人仍旧不作声,推开车门下去了。祁任也跟着下车,小麦趁机低声问张靖平:“你有没有觉得这车里有股腥味?”
张靖平一怔:“你也闻到了?你的嗅觉很灵敏啊!”
“这车里怎么会有股腥味?”
“也许装过东西……”张靖平这会脸色也凝重了些,“难道爷爷是让你去找制蛊的人家?”
“对啊。”小麦惊讶,“难道这个味道是蛊的味道?”
“真的?”这次轮到张靖平惊讶了,“难怪姓祁……大爷爷怎么会让你去找蛊师家族呢?”
“蛊师怎么了?”小麦有点糊涂,“我是来续命的。这个味道就是蛊的味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