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房间大门就被狠狠关上了。房门后的两人落荒而逃。

盛秋还没从刚才的情绪中缓过神来。他回过头朝床上躺着的那个人看去。那张脸跟顾沉的一模一样，可是他轻易就能够分辨出他跟顾沉的区别。贺渊的脸总是很臭，顾沉的脸却总是很温柔的，哪怕是顾沉渊的脸，也总是温和居多，而不会像贺渊那样，仿佛随时都处在不耐烦的状态中。

脑中再次浮现出财叔刚才的话——

没有顾沉渊记忆的贺渊，或许只是贺渊而已……

至于梦境中的顾沉和顾沉渊是什么关系，他会搞清楚的。

正愣神间，旁边的房间忽然传来几声高昂的尖叫，混杂着痛苦和愉悦，声音尖细绵长，带着规律无比的节奏，一下一下冲击着盛秋的耳膜，而与之伴奏的是一个低沉的男声。

盛秋忽然噎了噎。

就在那个女声发出最高亢的声音的一瞬间——

贺渊猛地睁开了双眼，两道锐利如同鹰隼般的目光直直射过来，在一瞬间锁定了盛秋所在的位置。

盛秋一下子被吓得打了个嗝。

隔壁的女声发出一声餮足的叹息——

贺渊眯了眯眼，脑中记忆还没回笼，视线却已经下意识地在盛秋那张满是泪痕的脸上转了一圈，紧接着在他凌乱的衣衫处停顿了一秒。

一瞬间，昏迷前自己强吻盛秋的画面骤然浮现在脑海中。

结合旁边的女声——

贺渊忽然沉默：“……”

他这是……对人小孩霸王硬上弓了？

第 27 章

贺渊还没来得及消化眼前似乎是自己对小孩霸王硬上弓的局面, 脑中某些记忆渐渐回归了。

关于顾沉渊，关于青浮界，以及那场莫名其妙的崩塌，最后，是那只小狐狸，那只气息与魔方空间中完全相同的小狐狸。

在体验顾沉渊人生的时候，他同样在体验顾沉渊的喜怒哀乐, 体验着顾沉渊对小狐狸深到骨髓里的喜爱，也走完了顾沉渊的一生。

眼前依稀残留着小狐狸蹬着小短腿，两只爪子扒在自己腿上, 满脸委屈地耷着耳朵，一心想要爬上他的腿的画面，明明是不一样的模样，却莫名地与魔方空间那只小狐狸的脸重合了。

贺渊下意识看向盛秋。

此刻的盛秋眼角潮红, 脸上还残留着未干的泪痕，似乎是被吓到, 双眼微张，那张漂亮的脸蛋在脸颊微红的状态下变得更加可怜兮兮。见到自己看过去，小家伙微微抿了抿嘴唇，是那种有些委屈, 可又强撑着不想在他面前表现出来的模样。

以往小家伙在他面前还是生气的时候居多，眼角虽红，却是出于愤怒，而那张脸在愤怒下总是生动无比, 可这会儿小孩真的哭了。

贺渊心下忽然有种非常不好的预感。

他这是真对小孩做了什么？

脑中想着这些，他脸色复杂地上前几步，在小孩面前站定，低头见着小孩一脸茫然地看着他，眼中的情绪却有些复杂，有抵触，却也有一丝，估计连小孩自己都察觉不到的……渴望？

贺渊脸色一变：“……”

妈的，完球。

他明显感受到自己的心脏塌了一个角，手心微痒，莫名有种摸摸小孩头毛，然后亲亲他的额头安慰的冲动。他甚至预见到了小孩被亲后会一脸委屈巴巴地钻进他怀里，自己在他怀里刨一个舒适的位置，然后安安稳稳地窝进去。

——就跟那只小狐狸一模一样。

然后他伸出手，揉了揉小孩的头毛，掌心的触感柔顺轻滑，跟想象中的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