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方生不由怔住。
他不过凝脉十层,与罗皓然以邪法辅助而成的金丹后期修为相搏,不过依靠强硬剑意与那上古神奇剑阵,才保住性命,苦苦支撑了片刻,却已是经脉崩裂,丹田几近崩溃之相。
争斗时并未察觉,此时回想,却是九死一生,若非罗皓然存有戏弄羞辱之心,欲生擒于他,林方生哪里还有机会坐在这氤氲蒸腾的池子里,纠结一点小事。
如今他虽逃出生天,却累得师门名声受阻,不由懊悔自身,行事果然是稚嫩了。
这番细细思忖下来,又领悟许多对战经验,林方生只觉心境有所松动,距离结丹,亦是不远。不禁心中喜悦,若能追上师兄脚步,必定能更有所助益。
这般浸在泉中时,隐隐听见脚步声靠近,林方生睁眼望去,就见乳白雾气之中,一男子黑发如瀑,长身玉立。一身单薄白袍沁了水,宛若透明般贴在蜜色肌肤之上,勾出一具矫健雄伟的躯干,正是司华钧。
他亦迈步走入温泉之中,热气熏蒸下,眉目如画,艳若桃李,在水中一坐,就赫然尊贵如天地万物,俱拜服脚下一般。
又单手支颐,似笑非笑一双桃花眼,看向对面。
如此不过须臾,林方生就觉燥热羞窘,不由避开那人视线:“有话便说,如此作态,修的是什么以眼杀人的技巧。”
司华钧便愉悦一笑:“内伤可是尽数痊愈了?”
“正是。”
“也不枉我日日以原身与你双修。”
林方生愕然,他只道自己经脉凝实,故而虽然重伤,境界也未曾跌落,谁知竟是又得了司华钧恩惠。如此,昏沉中那些情动身热,并非春梦一场,却是真事了。
若非司华钧强硬烙下合欢符纹,他自不必求他垂怜,雌伏身下。更不必将那丑态,显露在师尊与师兄面前。
可若非司华钧烙下符纹,他也未必在这短短数月里,进阶凝脉十层,只怕在相岳山中,就被罗皓然杀了。
林方生虽不喜被人强制,却也不是忘恩负义之辈,一时之间,只觉命运无常,天意难测,对司华钧却是消了几分怨意,多了一点感恩。
如此闭目片刻,复又睁开双眼,双眸清明,再无一丝困惑,便开口道:“有劳前辈襄助,林方生铭记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