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他的腿已经好了,又得了晏闻引见,心下再次升起出人头地的志向,下一回乡试隔得还远,顾朝曦自然愿意在别处多用用力。
正好晏闻也在,快要结束之时,两人便一块儿回来。顾朝曦听晏闻说,他这儿有新淘来的几个孤本,便动心要瞧一瞧。
这会儿站在书房窗前,顾朝曦忍不住又望向外面。
刚才这女子跟人讨价还价,口齿伶俐,泼辣之外,竟是挺有趣。可这会儿她独自跪在院中,头低垂着,一动不动,竟有几分楚楚可怜。
“顾兄方才所言,晏闻不太赞同,鞑靼挥兵南下的野心渐渐已成,用议和根本无法解决。”
晏闻从面前的书架,取下一本《和兵之论》,随手翻了翻。
顾朝曦顿了一下,回身看向晏闻,反应了一会,才道:“在下浅见,鞑靼人靠游牧为生,百姓以天为被,以地为床,茹毛饮血,尚未被教化,即便南下,也无法适应中原的生活。他们所要的,也只是从大周抢夺一些粮食过冬。并且两国之争,最会劳民伤财,对双方都不利,御敌之策未必一定要用武力,谈判桌上亦能解决。”
晏闻摇头,想来还是大周承平太久,从上到下,无论官员还是百姓,读书人还是贩夫走卒,眼界被框住,固步自封瞧不见外面世界。
也正因为如此,他们也失去了,用血肉之躯保卫这个国家的勇气。
“顾兄有没有想过,离开上京城,去瞧瞧外头在发生什么?”
晏闻也是瞎操心,顾朝曦有才学而无才气,真该让他行万里路。
顾朝曦笑笑,“父母在,不远游,家母年岁已长,在下不舍放下她。”
晏闻心里一叹,注意到顾朝曦一直往外瞟,便走了过去,“顾兄在看什么?”
顾朝曦莫名有些不好意思,支支吾吾,“随便瞧一瞧。”
晏闻已经看到了外头情形,不禁皱起了眉头。
言念把这个女人派到明容这儿,在晏闻看来,就是怀着鬼胎。
晏闻不能理解,明容这般有原则的,怎么就点了头,她应该知道这个女人是有多危险。
“晏兄,在下有事,先走一步。”
顾朝曦看到晏闻神色,自忖盯着人家丫鬟,有失浮浪,到底站不住,取了借来的孤本,冲着晏闻拱了拱手,便朝外面走去。
晏闻将送到屋外时,明容正好从后院出来,正往沁雪那边走。
索性晏闻停住,看明容会如何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