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念反问,“你这么轰轰烈烈筹集粮草,库房那边憋半天,什么都没拿出来,你觉得是为何?”
明容好笑,“我若知道,也去看库房了。”
无非是库房那些人背地做了见不得人的事。
言念一撩袍子,坐到了赵郎中的书案后,拿过一管狼毫,在手心里转了转,“那些掺了假的药材之所以能入生药库,自然是有人送了银了,有人就收了,结果你还把人掀了个干净,让库房伤了元气。”
明容点了点头,她得承认,这事与她的确有关。
“再就是,库房的粮草都是皇商送来,今年逢了灾,囤积居奇才能发财,那帮皇商就指着这大赚一笔,拖了好几个月不送货,库房那些人被塞饱的银子,自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本来干掉一个顾朝曦,又借着库房待查,还能拖上一会,结果你大张旗鼓地募集粮草,那帮连上头都知道了,催着出粮草,再加上郡王死揪着不放,库房那帮蛀虫可不是又恨又怕。”
“警告我?”
“警告之外,最好毁你点东西。”
言念颇有意味地道。
明容懂了,刚开始之时,那些做好的袄子搁在西关街,后头院子太小,明容才又搬去了郡王府。
也就是说,很早以前,就有人盯上她了。
“茅塞顿开了?”
言念得意地挑了挑眉心。
张乾冒出一句:“难怪世子对言公子器重有加,你还真知人所不知。”
“少拍马屁,老子是被晏闻拖上贼船的!”
言念不领情地递过一个白眼,又道:“袁仰功,你知道这人吗,他管着库房,本是又有闲又有银子,如今被你爹爹与你前后夹击,搞得灰头土脸。这会儿是太子压着事,要不然,那老家伙早罢官了,他可不杀人的心都有!”
明容瞧着言念,心下已然有了想法,看来得赶紧把这批东西送走,否则蒙北几万兵马浴血奋战,后头还被一帮小人算计了。
“不过,这几日他们不敢动。”
言念又说了一句,转身出去,
明容又有些糊涂,张乾解释,“跑掉的那人,是言公子故意放走,就会让他去报信,这会儿有人扣在咱们手里,但要轻举妄动,自然有办法让他们脸上难看。”
明容忍不住想到了,那个三更半夜跑去牢房,想要杀顾朝曦的人。
这人被交给了刑部,然后,便没有然后了。
明容直叹气,原以为除了那么多细作,便能天下太平,看来还是想多了。